梦境里的景象混乱不堪,有些是他经历过的,有些完全陌生,又有些模模糊糊,眼熟却又想不起究竟发生在何时。
他梦见一群面目模糊的孩子笑着将他的书包扔进垃圾桶,垃圾桶站起来,给了他们一人一个暴扣。
梦见空无一人的教室里所有桌子都胡乱堆放在中间,高高摞起几乎顶到天花板,小小的身影坐在最顶端,拉着小提琴。
梦见少年班面试现场带着纸袋头套的教授们,海水从他们手边的矿泉水瓶里涌出,淹没教学楼。
梦见手术室里病人的腹腔里长出花来,簇拥着掩埋模糊血肉,在无影灯下摇曳,他最尊敬的导师放下手术刀,摇了摇头。
……
海面微漾,风的气息些微湿咸,白鸟飞翔在空中,向着未知的前方。
也许从来不存在什么前方。
无数瑰丽星球化作星图上的小点,被星际环网连接起的庞大世界并不在乎个人微小的命运,精神力结果为无的测试书被遗落在草稿纸中,卖给了废品回收商。
从哪里开始,就回到哪里。
南天星一点都没变,从前最爱吃的店还在学校旁边,生意兴隆。医院的工作繁忙足以抹杀所有爱好,相机放进盒子里落了灰,和年迈父亲出席了母亲的葬礼。
海水倒灌进空中的云,化作雨落下来,他撑着一把黑伞,西装革履地站在父亲的坟墓前。
哨兵带着血和硝烟的气息,沉默观察着一切的双眼,稚气未脱的面庞,逐渐硬朗的下颌线,手臂上青筋隐现。
毛茸茸的雪豹身上带着玫瑰紫色的斑点,钻进他怀里。
天气转晴,阳光重新撒下来,映在地板和窗户上。他哼哼笑了两声,张开嘴咬住哨兵递到唇边的面点,将那两根手指也含了进去。
陆烬朝:???
陆烬朝一下子被吓醒了。
醒来的那一瞬间他没反应过来究竟在什么地方,脑袋下边的弧度非常贴合脖子,枕着挺舒服。
陆烬朝缓慢地眨了下眼睛,稍微动了动。
林啸鸣以为陆烬朝还在睡中,怕他滑下去,伸手将他轻轻托回原来的位置。
被那双手触碰,陆烬朝终于清醒了。
是的,他想起来了。
想起来了在他动手术过载的第二天,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怪不得无论他怎么问林啸鸣都不肯告诉他,光是回想当时场景,陆烬朝都羞得脚趾抓地恨不得扣出三室两厅,从耳朵红到脖子根。
就算还小的时候,他都没这么粘人过。
简直就是社死现场!
陆烬朝决定将那天彻底从自己的记忆里清除,只要他一直当做没想起来,事情就等于没发生过。
“醒了吗?”林啸鸣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很近。
陆烬朝浑身绷紧,不自在握住拳头的小动作当然没能瞒过敏锐的哨兵。
陆烬朝从他肩膀上起来,眯眼望着外面,太阳已经沉入地平线,只有不太亮的车灯挤开黑暗,勉强照亮前方。
“还没到吗?”
林啸鸣:“快了。”
陆烬朝也就不再说话,坐着睡觉好像变得更累了,但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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