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行迁徙。
孤零零的一只。
和还在幼年期,身长不足半米的白隼相比,成年的天鹅张开双翼,似乎有它的三倍那么大,天鹅飞行在万米高空,不同于低空中的暴雪肆虐,上方的云层格外平静。
但云津比它还要更高。
汇聚着寒意的云层之中,天鹅完全没能注意到上方暗藏的杀机。
锐利的褐色眼眸紧盯目标,就算是雪地上最不起眼的丁点动静,也会被放大无数倍,更别说一只移动中的天鹅了。
风速,角度,力道。
收敛双翼,向下俯冲。
洁白无瑕的身影如同投掷而出的矛枪,径直冲向天鹅!
锐利的喙一击命中了天鹅头部,响动淹没在破空风声中,巨大的冲击力量几乎要直接将天鹅的脖子拗断!
天鹅这才意识到了致命的危险,疯狂地想要甩掉敌人。
然而云津已经骑在了天鹅的脖子上。
它咬住天鹅脖子,强迫它朝着雪窝子所在的方向前进,不断压低天鹅的身形,将近三十公斤的天鹅竟然完全拿它没有任何办法,不断哀嚎着,被迫降低,再降低。
很快它们就离开了万米平层,进入风雪肆虐的高度,天鹅疯狂拍打着翅膀,想要将云津甩下来!
厚实的羽毛抵御着寒风,却无法抵挡白隼猛烈的啄咬,点点鲜血冒出,在风中冻成血点,和雪花一起落下。
两只白色的鸟类一大一小,在风雪中纠缠撕斗,狂风吹动身体,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下坠!
云津两爪紧紧抓着天鹅脊背,利爪撕裂肌肉,而坚硬的喙不断啄着天鹅头部和脖颈,哀嚎声淹没在风中。
八千米,五千米,三千米……
天鹅几乎就要失去所有力气,修长的脖颈仍然在拼命挣扎着,每一下都让伤口撕裂冒出更多鲜血。
云津张开双翼,开始掌控方向和平衡,在重力的加持下,向着陆烬朝所在的藏身住处坠落。
一千米,八百米,五百米……
狂风中的两只鸟儿打着旋地坠落,天鹅重重摔在地上,几乎没了声息,而云津在最后关头扇动翅膀,缓解了巨大了冲劲。
一场以小博大的猎杀自万米高空开始,在覆雪地面结束。
云津仍然没有松开抓着天鹅的两爪,对着天鹅的脖根部猛啄一阵,将血管啄开。
热血汩汩涌出,云津腾起双翼,扯动天鹅还没完全咽气的身体,贴地拖行。
鲜血在地上画出痕迹,于纯白雪原中无比醒目。
云津拖着三十公斤重的天鹅,身影在暴风雪中显得格外飘摇,雪实在太大,刚刚流出的血液很快就会被覆盖,它一边又一边地来回,歪歪扭扭地抹出一个鲜红圆圈。
天鹅很快死于流血过多的失温,就连伤口也被冻上,云津重新啄开另一处的血管,将新鲜的血液层层覆盖。
会被看到吗?
如果雪不停下,痕迹很快就会被覆盖掉。
云津放开天鹅已经流不出多少血的尸体,重新腾起,飞上高空,寻找着下一个目标。
击杀体重超出自身十五倍的猎物耗费了它太多能量,风雪的阻力也加剧着体力的消耗,最主要的是,陆烬朝已经开始有些神志不清了。
主人的精神状况决定着精神体的状态,云津身体有着片刻虚幻,但很快重新凝实起来,精神链接的存在,让陆烬朝清楚共享到白隼的视野。
凛冽的风从身边掠过,托起身体向上,轻盈得仿佛一片羽毛,感受到的不是寒冷,仿佛生来该在冰天雪地和怒号寒风中翱翔。
雪地上鲜血画出的圆圈无比鲜明,正在被不断落下的雪一点点覆盖,云津飞去更远的地方,锐利双眸将方圆十数里的异动尽收眼底——
一只雪兔正在从洞穴中露出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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