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被敌军包围在峡谷间,哪怕是三天三夜寸米未尽,哪怕是他双腿尽废坐在轮椅上……
都不及今夜让他恐慌万分。
漆黑无光的夜里,好像一个巨大无底的黑洞,让他寸步难行,伸手不见五指似的,他找不到他的殿下。
父亲死后的这几年,他早习惯了一个人独自活着,似乎他天生就该是将星转世,就该背负着所有的使命孤独的活着。
却在那个夜里遇见了这样漂亮、鲜活的人,将那暗无天日的时光闹得五彩斑斓,他头一次想要用尽全部力气哄着那人,将他留在自己身边。
就在这样日复一日的相处,不知何时起,殿下已经占据了所有重要的位置。
“徐缙,你拿着我的令牌出城调兵,严格排查,倘若明日这个时候再不见殿下,便攻进来,挨家挨户的搜。”
夏寒青扶着轮椅的手都在颤抖。
他只求殿下还在京内。
殿下走丢后没多久他便派人去城门排查,一定不会出事的。
徐缙立即领命前往。
刚走出去没两步便看到大晚上的一个老大夫拎着药箱鬼鬼祟祟的夜行,看着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的人。
“站住,你干什么的?”
老大夫本就心虚不敢走夜路,这会儿被这一喝吓得扑腾一屁股坐在地上。
“官爷,草民出诊去了。”
“鬼鬼祟祟。”
徐缙盯着那人许久,眼如铜铃怒道:“把药箱打开,你去哪个府上诊治了?”
老大夫颤颤巍巍递上药箱,“是肃王府,肃王殿下发热,草民去瞧了瞧。”
“肃王?”
徐缙皱了皱眉,没再说什么,看了眼药箱子确实没什么不妥之物,便摆摆手让人走了。
萧则绪烧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下午,光线穿透窗子照着他的发丝。
他静静地躺在床上,双眼紧闭,呼吸浅浅,脸颊通红烫的吓人,偶尔呢喃出声,却迷糊得旁人也听不清在说些什么。
萧建白坐在他对面,眼底依旧是痴迷与疯狂,旁边熬好的汤药已经放凉,萧则绪也没喝一口。
萧则绪做了很长时间的噩梦。
他梦到了母后离世、梦到了言家被放逐,梦到了自己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
他突然费力地抬着眼皮,努力想要看清眼前的景象,但浑身沉重,嗓子尤其像被刀片割喉似的,昏昏沉沉,头重脚轻。
“阿绪,你醒啦?”
萧建白看起来很高兴,“我们把药喝了好不好?喝了药才会好。”
一直不喝药,他也害怕萧则绪会死,他想要禁锢月亮,却不想将它粉碎。
“你不喝药的话,哥哥就杀了你的相公。”
萧则绪勉勉强强地听清了这些话。
傻逼——
他动了动嘴皮没说出声来,萧建白也没听懂他在嘟囔什么。
萧则绪端着药碗,头很重,大概是睡了一天一夜有了一丁点的精神,他耐着苦劲将药一口气喝完。
喝了药他才能有力气跑出去。
“你终于把药喝了。”
萧建白看着喝光的药碗,有些高兴,阿绪这是接受他了吗?
萧则绪喝了药仰头就躺,头还是昏昏沉沉的,好歹人清醒了很多。
萧建白也脱了鞋爬上去,将人抱在怀里。
萧则绪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之前与夏寒青同塌而眠时没觉得怎样,如今换成萧建白,他哪哪都觉得不舒服。
但他几乎没有挣脱的力气。
萧建白巴拉巴拉又说了一大通。
萧则绪恨不得将耳朵堵住。
要真这么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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