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你老婆怎么都不陪你来诶。”医生轻轻掀开纱布,好奇地问了句。
“他挺忙的。”任以看着自己的手再次得见天日,说不清心里是个什么感觉。
“啊方便问下是干什么的吗?”医生解下纱布,又看了看伤口上已经变浅了不少的痂,确认没什么事了之后让任以把另一只手也给放上来。
“开公司的。”任以随口回答。
医生:“……”
这……难道还真是个被包养的小白脸。
但身上这种气质,怎么看都不像啊。
倒像是包养人的那一个。
“谢谢。”任以见纱布都拆完了,道了谢就准备走。
“结痂脱落后可能会留疤,你自己多注意点,要不要买个祛疤膏?”医生送人出门,又问了句。
“不用了,没事。”任以说。
留点疤才容易更好地让何度心疼。
从下午一点一直忙到凌晨三点多,任以按着后颈从录音室里走出来,和其他人打了招呼后就先去了停车场。
有点困。任以发动车子开出停车场,一路开上空旷的大马路。
回到家在沙发上摊了十几分钟才去洗澡上床睡觉。
任以从床头柜上一堆各种乱七八糟的线里扯出了一根耳机线,插进了手机耳机孔。
点开网某云音乐app,点了下方那个播放键,任以歌单里一直都只有这一个,名字是一个字母“D”,一段自己上传的长达半小时的音频。
任以侧躺着,怀里随手抱着一个卡通玩偶,头抵着毛茸茸的玩偶,在仿佛就在耳边的低语里陷入梦乡。
无处不在的暴雨,炫目的车灯,刺耳的轮胎摩擦声。
无数块碎片共同拼成了一副暗夜的画。
满目的鲜血,倒在马路中央的尸体,路人的惊慌叫喊。
一起叫嚣着死亡。
任以眼睛猛地睁开,眼神清明,冷汗浸湿了身上的居家长袖,呼吸用力得像是个即将溺亡的人。
任以半晌又闭上了眼,把手里的抱枕紧紧按进怀里,仿佛是抓着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没事了已经,都过去了。
任以闭着眼试图控制住自己越来越乱的呼吸,好一会儿过去,效果甚微。在无限扩大的惊慌无措里,任以忽然想起了什么,翻出在睡觉时掉出耳朵的耳机,重新塞进了耳朵里,再次点开了那段音频。
低沉惑人的男声很好地安抚住了急剧跳动的心,任以手动了动,想去床头柜里拿什么东西,手刚抬起却又收了回去继续抱着玩偶。
现在不能再这么干了,人已经回来了。
他再这样,何度会不高兴的。
窗外阳光正盛,透过窗帘落满了整个房间,却依旧挥不去周身的阴冷。
他还有很长的时间,没事的,慢慢来。
一切都会变好的。
任以没回信息,何度把手机反扣在桌面上,继续看着面前的电脑,却沉不下心。
有种他说不上来的一点心悸。
可能是还在忙吧。
何度盯着满页面的字走神了两秒,不再去管那无端涌上心头的些许不安,投入到工作中。
早点完事早点走人。
任以在长达几个小时的清醒煎熬里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已经是半夜了,脑子晕晕乎乎的有点不舒服。
人撑着床起身的时候耳机滑落到床上,任以扒拉过手机一看,已经没电关机了。
找出充电线充上电,任以去稍微洗漱了一下,准备待会儿去外面吃点东西。
今天没排工作,倒是问题不大。
任以往脸上扑了两把冷水,凉意逼得大脑清醒了一点,细小的水珠从纤长的眼睫滚落,更显锋利,也有些难言的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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