嘀了一声,任以还是愣愣地看着何度。
38.9℃。
“不舒服为什么不说?”何度看了眼液晶屏上显示的数字,又抬眼看向任以,语气明显带着些不悦。
任以轻缓地眨了下眼,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可能是发烧了。
“没事。”任以低声说。
发烧了吃点药睡一觉再闷一下闷出点汗就好了。
这个他还是有经验的,比烧饭好解决。
也就是会比较难受浑浑噩噩的,没什么事的。
但何度显然不这么觉得。
“那你觉得什么叫有事?”何度压着脾气说,“起来去医院。”
“不用……没事的。”任以往旁边缩了点,声音依旧低哑,试图侧过身蜷起来,胃好疼。
但下一刻他直接被何度扯着手臂拉了起来。
“我不是在跟你商量,去换鞋。”
何度在前面走得有点快,任以跟不太上。
医院离得不远,去停车场开车反倒更麻烦,何度索性带着任以走过去了。
风有点大,眼前还是有点晃,面前的身影越来越远,任以从口袋里伸出手想去拉一下,刚伸出去,混混沌沌的脑子被冷风吹得又清醒了一点,手指在冷风里无助地伸了一下又缩了回来。
拐过前面那个十字路口就是了,也走不丢,大不了他等下自己走过去就好了,也不是非得何度在前面带着。
何度在前面好歹还能挡着点风,现在一离远了,四面八方的风都往他身上灌,任以往厚实的羽绒服里缩了缩头,低头看着地上的盲道,往前一步一步走着。
何度走到十字路口才发觉后面跟着的人没了,心里紧了一瞬,回头正看到任以低头慢慢地往这边挪。
整个人在视野里只占了很小的一块,黑色的羽绒服裹着,莫名地有点孤独失落,好像一只被丢弃在路边的小动物。
何度轻皱了下眉,抬腿顺着原路走了过去。
任以走着走着,一头撞到了一个人身上。
刚抬起头准备礼貌地道个歉,就正正对上了何度的眼睛。
眼里映着街边的路灯和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底下依旧是那片深不见底的黑。
何度没说话,拉着任以的手腕带着人往前走。
“跟不上就叫我,嘴巴长着不是让你装哑巴用的。”声音听着平常,不似苛责也不是训斥,只是有点不耐和潜藏的无奈。
“嗯。”任以低低应了声,脑子不清醒什么都慢半拍,还没想明白怎么这么快就追上了,只觉得手指露在风里有点冷,但很快被何度握着插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何度虚握着任以的手腕,依旧走在前面给人挡着风,只是步子放慢了不少。
之前太着急了,忽略了任以现在的身体状况。
走得慢就算了,低着个头也不怕撞到路灯杆。
也不知道地下是不是埋了什么宝贝,连个眼皮都不想抬。
眼睛长那么好看真的是白瞎了。
01:52:42
47
医院里酒精味有点重,风被大门格挡在外,无处不在的冷意还是穿过了四周清一色的白,直往人骨头里钻。
何度把任以带到了医院一角的座椅处,示意他先坐着,然后自己走到窗口边排队挂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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