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波罗设想了一下如果自己是提丰,定然会对厄里斯抱有或多或少的杀意,然让阿波罗最心惊的却并不是提丰眼中的这份毁灭欲, 而是那近乎病态的痴迷和偏执的爱恋。
阿波罗不知道提丰与厄里斯之间除了那场大战之外,还有着怎样更深厚的渊源。他排斥着提丰靠近厄里斯,最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心里的嫉妒在作祟罢了。
他才是与厄里斯拥有着小秘密的人,他们有着独一无二的邂逅。
“既然太阳神认为厄里斯不是需要被保护的娇花,那么……”提丰顿了一下,有些苦恼的皱了皱秀挺的眉,“能麻烦太阳神让开吗?”
他的声音温和又优雅,完美的礼仪让阿波罗挑不出一丝的错误。
然他眼神中的阴鸷和狠辣却直白的射中了阿波罗,身上的凛然森寒的压迫感如同狂风呼啸下凶烈翻涌的巨大海浪,浩浩荡荡的朝着阿波罗奔泻而来。
阿波罗从没有像现在这般觉得神力被冥界黑暗限制的自己是如此的不堪一击,如果是面对其他神祇,哪怕他不用太阳神力,仅单纯的凭借着身体的素质,或许也能从容的应对,然偏偏在他面前的是提丰。
神力被彻底限制的他,要抵挡着提丰滔天的杀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过终究是太阳之子,他的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丝毫被提丰外放的杀意所压制的神色。
他站在付臻红的面前,高大挺拔的身躯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力量,金色的发丝在幽黑的冥界飞扬出温暖又灿烂的光泽。
太阳神阿波罗,是无边深邃的黑暗也吞噬不了的神祇。
付臻红从阿波罗的身后走了出来,他轻轻拍了拍阿波罗的肩膀,无比自然的举动里是一种愿意主动靠近的亲昵。
阿波罗被轻易安抚了,唇角边的笑容也变得真切。
提丰把阿波罗的变化看在眼里,眼神有一瞬间的暗沉。
“好不容易逃出了深渊,不急着走吗?”付臻红问他。
提丰笑道:“不带上你,我怎么能走?”
“带上我?”付臻红挑了挑眉,饶有兴趣的说道:“听你的语气,看来对此极有把握。”
提丰摇了摇头:“厄里斯,面对你,我总觉得自己的信心还不够多。”
他拿出了挂在腰间的匕首,剑鞘拔起,锐利的银色刀刃散发出凛然嗜血的寒光。
这是付臻红放在深渊牢狱的那把,被提丰改造之后,刀刃上被刻出了诡异莫测的古老纹路,由鲜血浇灌,变成了充满着血腥之气的晦涩图腾。
他伸出舌尖舔了舔刀刃,苍白清瘦的脸上浮现出病态的陶醉,琥珀色的瞳孔里迸发出妖冶又缠绻的凶光。
“厄里斯,这算是你送我的第一件礼物。”提丰的唇角边扯出了一抹大大的弧度:“你看,我多么喜欢它,喜欢到恨不得将它融入进骨髓里,与我的血肉紧紧相连,永远也不分开。”
“是吗……”付臻红笑了,有些恶意的说道:“那你怎么不把它吞下去?”
“如果厄里斯想看我吞下去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呀不是现在。”提丰微微仰头看向窗外,猩红的浮云在慢慢退散,冥月隐隐有了复苏的迹象,他闭着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动了动那淡色如水的双唇,说了三个字:“起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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