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韶棠挑挑眉,不等她再说什么,后院猛的传来铜盆落地的声音,砰得一声巨响,苏韶棠皱眉朝声音来源处看去,就听一道训斥传来:
“怎么来得这么慢!我们良娣怀着身孕,沾不得凉水,重新打一盆来!”
青芽不断道歉,跪地将打翻的铜盆端起来,福嬷嬷一脸晦气:“毛手毛脚的,一点不如宫中人好用。”
只听这话,苏韶棠就猜到后院住的是谁,她有点无语:
“她们怎么在城主府?”
松箐摇头,压低了声:“她现在是皇子良娣,要是手持皇子府的令牌,城主府不管怎么说,也要给她们安排住处。”
毕竟,云安然肚子中怀的可是皇室血脉,谁都不想因为一时拒绝了她,而惹上麻烦。
松箐又道:“像城主府的这些人,都只是在府中做工,没有签过什么卖身契。”
苏韶棠往里走了走,才看清前面发生了什么,傍晚时分训斥松箐放肆的那个嬷嬷,正在数落青芽,脸上挂着明显的嫌弃。
青芽抓住铜盆的手指都有点发白,被骂得快要哭出来。
苏韶棠很少多管闲事,但她扫了眼被擦得干干净净的鞋面,撇了撇嘴,吩咐松箐:
“去把人带过来。”
松箐也看不惯福嬷嬷的作风,借住的人还这么得寸进尺,麻溜地就跑过去,无视福嬷嬷,对青芽道:“我们夫人叫你过去。”
青芽茫然回头,就看见刚才那个贵人站在游廊中,青芽意识到贵人是在帮自己,忙忙低头抓着铜盆跑了。
福嬷嬷见状,忙拦住了人:
“她还得去给我们良娣打水,你把人叫走了,我们良娣怎么办?”
松箐推开人,嫌弃道:“你们良娣出门时没带伺候的人?还得跑别人地盘上使唤人?”
福嬷嬷被说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松箐压根懒得管她,直接带着青芽离开。
青芽一脸感激,慌手慌脚地要给苏韶棠跪下,苏韶棠拦住她,纳闷:
“你们锡城的人怎么动不动就给人下跪?”
青芽茫然,但也低声道:“我们本来是不用跪的,是那嬷嬷说,见到贵人要下跪的。”
那可是宫里出来的人,他们不敢违抗,只能她们说什么就做什么,总归在城主府住不了多久。
这是个苦差事,没人愿意接手,最终落在了青芽身上,青芽无父无母,被官府救了后,就一直留在城主府帮工,拿着月钱无处可去,所以,她不敢失去在城主府的活。
青芽的话让苏韶棠听得无语,松箐也跟着嘀咕:“真是好大的架子。”
青芽是城主府的人,麻利地把众人带到待客处,见到贵人有点恹恹地困倦,拘谨地出声提醒:
“我听说案子有很大进展,几位大人今日不一定能得空休息。”
她们这是做工的,是不需要自称奴婢的,先前会那样自称,也是那位嬷嬷要求的。
苏韶棠不由得朝她看去:“你怎么知道?”
“我是厨房的人,给各位大人送晚饭时听到了几句。”
听她说完,苏韶棠更蔫吧了,她现在才后悔,早知道城主府这么无聊,她就不跟着沈玉案一起来了。
客房,福嬷嬷憋屈地回了院子,云安然见她空手回来,蹙起细眉:
“热水呢?”
她到锡城太晚,已经来不及回邱县,偏偏找了几家客栈都住满了,只好让人持令牌,来了城主府休息。
一日的车马劳顿,云安然又怀着身孕,只想早点洗漱完,上床休息,可她等了半天,居然连热水都没等来,面上不表,心中却生了一抹不悦。
福嬷嬷见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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