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玉案抬头,就见父亲觑向他,沈佺断了一条手臂,单手拽着缰绳,稳稳当当地坐在马背上,长公主的这两个孩子,他不敢去见沈玉晦,却最了解沈玉案,恰是年少,对男女之事还不曾开窍,什么时候盯着一个女子看过这么久?
沈玉案看见那条断臂,眼神稍暗,父亲心存死志,对断臂也是表现得风轻云淡。
前世,他就努力过去挽救父亲的生命,但父亲无声的拒绝才最让人无能为力。
摒弃那些复杂的情绪,沈玉案忽然说:
“我想娶她。”
沈佺诧异地看向他,沈玉案外热内冷,看似对谁都温和有礼,但骨子里格外疏离,平日中只对他和明泽亲近,明泽是沈玉案知事后给沈玉晦起的字。
当初长公主去世,他失态下给幼子取名玉晦,等他缓过来后,名字被上了族谱,后悔已然来不及。
自那后,沈佺更不敢去见沈玉晦。
后来沈玉案给其取字,长辈尚在,这本不合礼数,但在他的默认下,这件事也就成了定局。
但即使如此,沈玉案其实对明泽也是愧疚有余而亲近不足,年幼时缺少一同相处,稍年长,沈玉案就随他在边关打仗,而明泽则一直留在京城。
因长公主之故,崇安帝对安伯侯府比镇北侯府信赖得多,明泽留在京城和裴时愠的原因全然不同。
仅仅是因愧疚。
战场上刀剑无眼,他愧对明泽良多,自然不会让他再经历战场上的种种难事。
便是这般一个疏离冷清的人,居然对他说,想要娶一位只见过一面的女子?
要不是场合不对,沈佺都要下马检查一番,沈玉案是不是被下了蛊了?
可一想到他和长公主初见时的场景,沈佺又觉得一切都合乎情理,只是沈佺冷着声道:
“别逼我踹你。”
很多年不曾听过父亲这种言论,沈玉案嘴角一抽。
沈佺刮向他:“只见一面,不知她姓名年龄,家世如何,是否有婚配,就出此妄言,我就是这样教导你的?”
沈玉案沉默半晌,才缓缓道:
“是我说错话了。”
很久,等他们快到皇宫时,沈佺不咸不淡的声音才从一旁传来:
“那就去查。”
他了解沈玉案,自然听得出沈玉案话中的认真,想娶就去查,查清了就娶。
不要像当年的他,只是晚了一步,就等了将近二十年。
最终只得了短暂几年相处。
后路无言。
他知道他应该去查清真相,为什么他会一次次地重来,又是为什么所有人和事情等到他和苏韶棠成亲那一日就变得格外诡异。
但沈玉案现在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去见他的阿棠。
整整三世。
第一世,他和苏韶棠刚成亲,她就不再是她。
第二世,他分明快等到和她成亲,却在她及笄前,一切都戛然而止。
本来只是一点寻常的悸动,经过种种好奇和求而不得,尤其是本该活得好好的姑娘,却因他而死得那般凄惨,苏韶棠早就成了他心中的执念。
等到圣上接见结束,沈玉案出宫就想调头去昌宏路。
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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