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希一边大口地补充氧气,一边运转起还不太清醒的脑袋,费力思索着眼前的情况。
景澜大早晨醒来,突然掐自己,那架势,像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似的,差一点就真把自己掐断气了。
这可不像开玩笑,景澜开玩笑的时候从来不会真的弄伤弄疼他。
景澜他,到底怎么了?
夏希睁着因为充血有些发红的眸子看向景澜,正对上一双凶狠至极的眼睛。那双眼睛里装着明晃晃的杀意,似乎只要夏希稍稍做出什么不合意的举动,就会毫不犹豫地一把拧断他的脖子。
“你叫什么,怎么认识我的,我们是什么关系?”景澜问,那语气让夏希无端想起在光明教会被刑讯逼供的日子——如出一辙的冷漠残忍。
“我叫夏希。”为了活命,夏希不得不慎重地回答:“三年前我们第一次见面,那时候我失忆了,也找不到能联系上的家人,是你把我送到救助站的。半年后我在殡仪馆工作,你参加朋友的葬礼,我们再次遇见……后来你说喜欢我,我们就在一起了。”
这答案让景澜有些怔忪,似乎完全没想到,两人居然是这种关系。
他呆了两秒,随即想起什么似的,语气急促地问:“今天的是几号?”
“八月二十五。”
“哪年?”
“星历2321年。”
景澜不说话了,仿佛灵魂受到了巨大冲击似的,显得有些难魂不守舍,他嘴角朝上抬了抬,像是要笑,可肌肉绷得太紧,只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弧度。他眼睛里装满夏希也看不懂的复杂情绪,纠结在一起,浓墨似的在眼中翻涌个不停。
这状态瞧着有点吓人。夏希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可两人离得很近,夏希只是稍微向上起了起身,鼻尖就不小心蹭过景澜的鼻尖。气息交融。
景澜皱着眉,猛地往回一躲,同时回了神。他再次把目光投在夏希身上,似乎在回忆什么。再次把话题拉回夏希身上,语气微微缓和了几分,但仍带着怀疑与戒备:“可我记得,我从没交过男朋友。”
连年份都不记得了,记不得自己的男朋友倒也正常。
夏希想,三年前自己装失忆骗了景澜,没想到三年后景澜倒是真失忆了。
可夏希并不想因为这么离奇的理由分手。毕竟景澜会做他最爱吃的小蛋糕,他喜欢现在的生活,也习惯了景澜的照顾。
唔,不知道失忆这种病到底好不好治,如果治好了,景澜就会变回熟悉的样子吧?夏希认真地盘算起来,景澜的甜品店刚开起来,手里没什么存款。自己这三年倒是攒了点钱,希望够给景澜出医药费。
没了景澜的桎梏,夏希坐起身,单薄的夏凉被从夏希胸口滑落到腰间,露出他身上几道暧|昧的红痕,那是昨晚留下的痕迹,。
夏希没太在意,一边想着心事,一边大大方方地下了床。他踮着脚,动作轻快地踩在柔软的地毯上,习惯性地伸了个懒腰,背部向后拉伸出一个好看的弧线,阳光照在白皙的皮肤上,也让上面的痕迹显得更加刺眼。
“你身上这是……怎么弄的?”景澜眼睛直勾勾盯着夏希问,语气有些艰难。
“嗯?”夏希一愣,随即明白过来景澜问的是什么。他扬了扬下巴,眼神扫向景澜小腹,语气坦然:“这个啊,你身上不也有么?”
景澜闻言低头,匆匆扫过身上的成片的草莓印,还有一些粉色的抓痕,个别地方破了皮,留下细小的血痂,仿佛在诉说着昨晚情|事的激烈。
景澜动作一僵,手忙脚乱地抓起衣服就往身上套。
看着景澜这副生涩窘迫的样子,夏希心里的紧张逐渐转变成一种荒唐的滑稽感。瞥了眼绷着一张酷哥脸,却红透了耳根的景澜,嘴角向上勾了勾,语气软软地,透着点坏:“哎,你手里那条,是我的裤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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