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
文谦竟带着陈氏和一众下人在府门口等,陈氏明显神色不耐,却没有甩手走人,带着儿子在边上候着。
方才皇上身边的德宁和大皇子身边的福安一前一后来,冬锦绫罗百匹,东珠十二枚,车马二十乘,玉冠翠簪若干,绢帛金银用贴金沉香木的大箱子装着,还赏赐了一些京畿田庄和太元街的铺面。
文府如今简直是天降福星,光是太元街那几个铺面,一月下来就够文家上下几百口人一年的开销了,等文卿攀上皇家高枝,还有数不清的荣华富贵等着呢。
“尚可。”
文卿敷衍地应了声,让春阳推他进去。
文府的门槛很高,每次出门都不方便,好在他体轻,春阳春浦能毫不费力地抬起来。
可今日还没推到门槛边,文谦就走过来,赶走春阳,似是想要独自将人连着轮椅抱起来。
文卿觉得有些恶心,伸手推开了他。
“不必如此。”
“晏清啊……你腿脚不便,又何必逞强呢?”
“我腿脚为何不便,文大人不是比任何人都清楚吗?”
陈氏挽住文谦的胳膊:“老爷,他怎么说话呢!当年就是意外,他竟还想怪罪在瑨甫头上,真是心肠歹毒。”
文卿冷笑一声:“我只恨自己曾经心肠不够歹毒。往后的时日夫人可要小心行事,千万千万,不要被我抓住把柄才是啊。”
一向清冷寡言的人脸上竟浮起一层残忍的笑意,不达眼底,却像凝了层霜,寒意沿着背脊往上蹿,陈氏忍不住颤栗起来,挽紧文谦:“老爷……”
文谦本就是个软骨头,既好面子,又不敢触状元郎的霉头,让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还好,要他现在责罚文卿为陈氏撑腰,那可真是抬举他了。
更何况,当年本就是他们对不住文卿。
文卿从小便独居东厢房,那时候还是府里的老嬷嬷照料着,主家不上心,当家主母又授了意,便事事都怠慢,事事都敷衍。
文卿体弱多病,一到深冬更是格外难熬,嘱咐老嬷嬷买些诗书,无论嘱咐多少次都不见书影,只好等雪停了亲自去书铺,回来时碰见同父异母的弟弟,不愿有过多牵扯,便匆匆避开,不曾想被人从后面一推,掉进了冰凌初化的花池里。
文瑨甫跑了,书也被泡湿了,文卿湿淋淋地从花池里爬起来,觉得浑身极冷极痛,回去便发了烧,老嬷嬷吓坏了,跑去告诉陈氏,结果最后却没人管,高烧半日不退,等入了夜,双腿开始慢慢失去知觉。
等文谦带着郎中来时,已经太迟太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6章 陌桑
文卿一进门,便看见满满一院子的赏赐,吩咐洪管家全部搬至东厢房,没留下任何东西。
洪管家一一清点了赏赐名目,差了几张地契,都在太元街最繁华的地段,文卿知道文谦和陈氏打什么主意,却没有当即点破。
回房后,春阳春浦便伺候文卿更衣盥洗,沐浴时着中衣入水,浴桶半深,青丝浮动,温热的水漫至胸膛,薄薄地勾出一片白皙细腻的轮廓。
文卿低低地喟叹一声,靠在浴桶边缘,前世及今日种种在脑海中浮光掠影般闪过,最终定格在公仪戾那张稚嫩清瘦的脸上。
华英殿暗卫一直潜伏在冷宫各处,负责守英嫔和公仪戾的命,太监宫女常年欺辱这对母子,恐怕也想不到,待公仪戾封王时,十二暗卫最先取的就是他们的头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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