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仪戾从春阳手中接过食盘,阻止了他想要进门的动作,春阳愣在原地,好在文念恩眼疾手快,一把将春阳给拔走了。
公仪戾关上窗,将食盘放在桌上,回到拔步床边亲昵地搂住文卿的肩,本以为逃不过一顿收拾,没想到文卿却只是抬起双手抱住了他的后颈,将整个身体的重量压在他身上。
轻得像一只小猫一样。
公仪戾怔了怔,旋即稳稳当当地将他抱起,一手搂住腰,一手托住臀,以最安全的姿势抱着文卿转了个圈。
“先生……好想这样一直抱着你。”
文卿在他怀里微微撤身,那双洞悉无数阴谋和算计的墨眸在此刻单纯得像是从未经历过任何苦痛一样,饱含着不必宣之于口的羞赧和不朽的爱意。
“午后我不进宫了。”他注视着公仪戾,像注视着自己最最珍贵的宝石,“阿昭……多抱抱我。”
“可以吗?”公仪戾忍俊不禁,“我们文大人不是政务繁忙,有处理不完的事吗?”
“不管了。”文卿凑近他,抬起下巴在他唇上不偏不倚地落下一个轻盈的吻。
公仪戾追上去,缠着要了一个绵长的吻,他从文卿口中尝到了自己的血味,从舌根和喉咙深处传出来,他想替文卿吻去这份苦涩,却在不知不觉中尝到了另一份湿咸。
文卿在流泪。
公仪戾懵了,连忙松开不断吮咬的唇舌,挠了挠脑袋,抱着人手足无措地哄。
“阿昭,你知不知道……人在最高兴的时候,往往是哭着的?”
公仪戾沉默片刻,却说:“我知道。”
“你知道?”
“嗯。”公仪戾笑着说,眼底却有泪光闪烁,“从塞北赶回来见到先生,也是我极度高兴的时候。”
——
文卿嘴上说不管了,实际上还是放心不下中书省的政务,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安插在各个世家的密探传回消息,他都必须确保自己在第一时间掌握到手中。
公仪戾目送文卿离开,靠在正房门边笑眯眯地摆着手,文卿不知为何突然十分不舍,从轮椅上站起来磕磕跘跘地往回走,把春阳和文念恩吓个半死,文濯兰无意中瞄到一眼,手中的蛊盅砰地一声摔地上,把侍女吓得魂飞天外。
“主上!”
文濯兰却不管地上蠕动将死的蛊虫,飞奔到园中,果真看见文卿站了起来,动作生疏地走着路,走向那个从小在状元府长大的皇子。
“天哪……晏清……”
文濯兰捂住唇,眼眶瞬间湿润。
另一边公仪戾三言两语哄好了不愿离家的中书令大人,牵着他慢慢走到轮椅边,低声嘱咐了什么,文卿点了点头,眼下似乎有些泛红。
公仪戾推着文卿过来时,文濯兰的目光还死死地黏在文卿的双腿上。
“姑姑,我知道你想问什么。”文卿整理好情绪,看着文濯兰,温和莞尔道,“托阿昭的福,双腿虽依旧没有知觉,却奇迹般地能站起来,慢慢走几步了。”
“阿昭?”文濯兰惊喜地看向公仪戾,喃喃道,“阿昭真是长大了……真可靠。”
公仪戾跟着笑了笑,琥珀色的眼眸弯起来,虎牙隐隐露出来,俊朗的面容格外有少年气:“应该做的。”
“是不是该庆祝一下?今晚姑姑请客,我们一家子去揽月楼好好吃顿饭罢?让南四和南十把淑皇贵妃偷偷带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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