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莫守着看了一段时间,等到他快要睡觉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外传来的门铃声。他稍有疑惑,郁臻有他家的通行授权,怎么回来还按门铃……
厨房里的乐乐走到玄关,他接入了家居的智能监控,看到郁臻身边还站着一个女性。几乎是瞬间,门口的监控系统就进行了生物匹配,弹出来的两条来访记录,一条的登记信息是郁臻,而另一条是十年以前登记的信息。
它停了半会,播报道:“是郁臻先生……还有陈山雪主人。”
客厅之中的宿莫闻言神情一怔,几乎在下一秒,他连拖鞋也没穿,匆匆忙忙地跑到玄关口,正好对上刚刚开门进来的人。先进来的女人拉着行李箱,只是一抬头,宿莫就看见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孔。
陈山雪一路上看到过首都星的变化,在车内听着身边年轻人给她讲孩子的事情,说的都是她孩子获得的成就。宿莫考上了首都大学,修的是机械锻造,拿了很多很多的奖项,老师同学都喜欢他,人也健康,上次体质检查中从F-变成了F……有关宿莫的信息非常多,可陈山雪听在耳中,胸腔里的心脏有针扎的疼。
在外漂泊这五年,她与丈夫花了很长时间才坚持下来。
只是一想到远在首都星无人照顾的孩子,他们每分每秒都活在煎熬里。丈夫更是在每次跃迁中守着坐标变化,不擅长这些的他也在飞船中询问其他研究员,询问理论询问实践,明明做的是文职,每次外出探索他必定跟在出勤人员的后边。
他无比希望能找到机会回家,回家看看年幼病弱的孩子。
陈山雪幻想过很多次,想过回家遇到陌生的孩子。
五年的时间这么久,孩子吃药的时候有没有听话,每天吃的东西有没有控制好,主治医生的判断是怎样的……长胖了吗?长高了吗?
五年,该上小学了,在学校有没有被其他同学欺负,老师会不会喜欢他,体能测试要怎么过……他是偏文科还是偏理科,现在喜欢什么了?小时候那么喜欢拼图,现在还喜欢吗?
除了身体,他们在五年的时间里幻想过孩子成长的点滴。
只是他们以为的五年,实际上是他们长达十多年的失职。
“莫莫?”陈上雪怔怔地看着眼前的孩子,“长高了啊?”
她见眼前的孩子没动静,有点胆怯地走上前去,小心翼翼地问:“莫莫,是妈妈,还记得妈妈吗?”
郁臻小声地合上门,看着一路上故作镇定的女性在孩子面前脆弱又胆怯的模样。他担忧的目光落在宿莫身上,时刻注意着宿莫的情绪。
当陈山雪的手碰到宿莫的时候,宿莫才从恍惚中反应过来。
太久了,久到要从记忆里把与她相关的记忆翻出来,久到一见到她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眼前的人跟记忆里很相似,却又好像变得有点不一样。
宿莫心想,他是在做梦吗?是睡过去了吗?烧糊涂了吗?
明明已经很长时间没梦到她了,他都觉得自己快忘记她了,可这几年来,他第一次看到如此生动的妈妈……
“你长皱纹了。”宿莫忽然道。
以前的妈妈很爱漂亮,可她现在的眼角有皱纹了……
陈山雪在此刻溃不成声,拉着孩子眼泪不住地往下掉。宿莫听着她的话,听着她一句接一句的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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