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说完,程问音在被子下勾住了他的小指,说:“我想的。”
他愣住了,偏头看过去,那双眼睛也正湿漉漉地注视着自己,好像在期待。
他喉结滚了滚,索性豁出去了,掀开被子,撑到程问音身上。
头顶的灯光被他的身体挡住了,他的新婚妻子被笼在他的影子里,睫毛轻轻抖动。
手臂是麻的,从掌心漫开来的酥麻感直达心脏。
这不是他第一次对程问音心动,但可能是从这一刻起,预支了他这一生的心动。
现在的齐砚行已经知道该怎么好好爱自己的omega了,也懂得了如何接纳并享受对方的爱。
每每蹭蹭他的鼻尖,从背后环住他的腰,他都感觉自己像是变了一个人,思维方式变得异常简单,只想和爱人靠得更近一些。
也怨不得沈柏渊和蒋述这两位朋友都喜欢调侃他,他是真的离不开老婆,每天都在想老婆。
想着想着,齐砚行将衣服盖在脸上,忍不住笑了。
思春期少年才有的傻气,迟到了几年还是躲不过,让他心甘情愿栽在爱人身上。
连续几天的疲惫消解在橙花的香气中,他比想象中更快地睡着了,梦里有个模糊的影子,似乎穿着婚纱,在朝自己一步步走来,虽然看不分明,但他已然在梦中感到了幸福。
这一觉睡得很沉,但并不长,刚过五点,齐砚行就醒了。
他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索性起床,继续完成给宝宝的礼物。
宝宝喜欢画画,他想做一个涂画簿,用黑色墨水画一些动物、植物的轮廓,宝宝既可以照着画,也可以在上面填色。
动物的部分已经画完了,在开启植物篇之前,他想将一家三口的全家福临摹下来。
这是齐砚行第一次画他们一家三口,下笔格外谨慎,每画几笔就要仔细看上一会儿照片,花了近半个小时,也只定下来了轮廓。
就在他准备从妻子的眼睛开始,为人物增添细节时,随着一声巨响,桌上的相框啪地一声倒下,玻璃从中心呈放射状裂开。
齐砚行抬起头,看到天花板上的吊灯在晃,紧接着,灯灭了。
他心脏猛地一沉,下意识看了一眼手表,夜光材质的指针刚好指向五点三十分整,随着秒针嘀嗒跳动,大地的震动愈发强烈。
有将近一分钟,他的大脑是完全空白的。
一分钟前,他的思绪还停留在新婚夜的心动,亦或是还在描绘一家三口幸福美满的回忆。
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梦中的婚礼戛然而止,被迫醒来时,只剩下现实的残忍和逼仄。
他用力掐了自己一下,将相片从碎玻璃中抽出来,放进内口袋,顶着簌簌下落的尘土,离开房间。
……
齐砚行向紧急集合地点赶去,然而地堡中的各条路本就如迷宫的岔路一样狭窄,此时已经被堵得水泄不通。
灯全都灭了,只有应急用的煤油灯,挂在走廊两侧,费力地燃着。
衣冠不整的军官们陆续从房间里出来,挤在走廊里相互质询,一向森严重重的地堡,霎时间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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