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好言客气,却见人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便由着人坐与不坐,公事公办的把赋税奉上。
既见准备了赋税钱银,为首的衙役便没再嚷嚷,静待着两个记簿的翻对户籍情况,而旁头的管账便开始数着提过去的几大串子铜钱。
几人一直没有开口说话,旁人也不敢出言打扰。
铜钱清数完毕,衙差记簿以及管账几个人交换了个眼神。
秦小满立在一旁,他微动眉心,连忙上前塞了半吊钱到衙差的手上,客气问道:“这天儿眼见临冬开始冷了,各位大人进村收赋税可是辛苦了,咱们这些农户也做不得什么解大人们的烦忧,只能请几位大人吃点茶水。”
接着又道:“不晓得这回清收赋税我堂叔可有下乡进村子。”
衙差不着痕迹的把钱收进了袖子里,语气比方才和缓了一些,问道:“你堂叔是谁?”
“啊,我堂叔是主簿,秦知闫。”
“噢,原是秦主簿啊,这回秦大人不曾下乡来,怕是在县府中合计对账簿,也是辛劳。”
旁头的管账也客气了起来:“原来是收到了秦主簿的老家,哥儿的赋税一共八百八十文,数目没有错。果真是秦主簿的亲眷,如此配合县府的公事儿。”
“大人言重了,这都是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当做的。”
“是,若家家都像哥儿家一般那朝廷的事儿也就好办了。我们还忙着收别家,就不多留了,告辞。”
秦小满周全道:“官爷们慢走。”
杜衡一直没开口,见着一行人走远以后才道:“作何要再给他们这么多钱?”
秦小满叹了口气:“这回来咱们村收赋税的是一群生面孔,就是熟识之人也得打点一二,更何况是不熟识的。若是不给辛劳费用,一群人借着给县府做事儿,你按照章程算来是八百八十文的赋税,人家能说是一千一百八。”
“你不给那就是想违反朝廷律令,你说人家算错了,衙役便斥责你蓄意闹事,刀子拔出来落在你身上,有个什么好歹便是你去状告,人家也会说是你闹事在先,县府只会偏帮着替他们办事儿的人。”
秦小满说的冷静,每年秋收以后赋税缴纳时,这般事情层出不穷,哪回不是老百姓吃亏。
这些人惯会欺凌弱小,士农工商,这做官儿的便是天,提着做官儿办事的那就是人家的帮手,老百姓只有被欺压剥削的份儿,自是只有圆滑哄着这些祖宗,如此才能尽可能的降低亏损和冲突。
“给些钱堵住他们的嘴,再者让他们晓得家里在县衙里也有人,他们有所忌惮也就不会多事儿了。”
当然,虽有秦知闫在县衙,却也不可能一来就搬出压人家,惹恼了这些人只会适得其反,届时刁着你,便是前去找秦知闫,可堂叔也有许多自己的事儿,且不是什么都是他一应说了算,前去让人为难。
杜衡微微叹了口气,农户不容易,商户也不易,到头来还是应证那句话。
万般皆下苦,惟有读书高。
若是有一点微薄功名在身上,也不会叫这起子拿着鸡毛当令箭的临编人士给随意拿捏了去。
“苦了你这多般求全。”
杜衡把手放在秦小满的手背上,难为他这个年纪为人处世已经如此老辣。
“看的多了就晓得了,好些事情还是我爹在世以前跟我说的。”
那会儿他爹不收同行之人收刮来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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