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衡闻言眉心微动,揭开盒子,内里并非是什么金银器物,而是一张薄薄的契纸。
秦小满把舔着糖葫芦的小承意放在腿上,他拿起契纸,按照上头写的一字一顿念:“安久街,平云巷,二进院宅一间。”
念完秦小满眸子疏然睁大:“这、这什么人?怎的往咱家里送这个!”
杜衡中了秀才以后,不少前来献媚讨好的,家里也就收了手底下雇农的一点家禽瓜果,村里人要送东西一概都没要。
其实也是为着长远所计,万一将来谋上了个像样的差事儿,前来送过礼的乡亲提着东西求上门来,说着以前的恩情,这忙是帮还是不帮?
秦小满心里也有个算盘,许多事情不能只看着眼前的好,还得为长远计。
他虽是已经见惯了人想往他们家里塞东西,却还头一回见到这般贵重的。
看似薄薄一张纸,那可是县城里好地段的二进院子,少不得几百两银钱的花销。
这简直是烫手,他吓得赶紧放回了盒子里。
杜衡见此将那日宴席上的事情同秦小满简单的说了一遍。
“我原是拒了,没想到那员外还没打消念头,倒是颇瞧的起我。”
扶持读书人一贯是商贾人家的喜好,提前押宝的花费确实比周旋已经成宝的花费要少许多,人道是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别说是商贾,就是许多书香门第也有意的栽培提拔读书人。
“那这东西我们不能要!”
秦小满立马说道,他是想要在县里置办房舍,可这般旁人巴巴儿送上来的东西他可不敢拿。
且不说他踏踏实实,置买什么物件儿全靠自己一分一毫攒买来惯了,他爹就是读书人,自是比旁的农人更晓得些读书人的清高。
就是有的读书人考中了举人可免除一应赋税,有商户拖家带口想献上家业投奔举子,不少举人也端一个清流名誉不肯接纳的。
他觉得要这样白白收授他人的东西实在心慌的厉害。
杜衡见秦小满如临大敌的模样,轻笑了一声:“你现在晓得我作何都没去县城里结交了罢,县里有的是“大善人”想给读书人置办东西,而下都还给送屋里来了。只是天底下可没有白吃的面饼,今日受了人家的好,来日旁人要什么你可就得给。”
他可是深有体悟,当初自己就是吃了秦小满给的米饼,吃人嘴软,后头不就叫人套住了嘛,让给做相公也只得给做相公了。
秦小满笑起来:“这话可也不全对,我没拦着你走的。”
“得,是我情愿给人做上门女婿。”
承意舔着糖葫芦:“什么是上门女婿呀?”
“就是会烧饭,会给我们意哥儿做衣服的爹爹。”
承意眨巴着眼睛不可思议,上门女婿竟然会做那么多事情:“爹爹太厉害了!”
“承意长大了也要做上门女婿。”
杜衡失笑:“你可做不了上门女婿。”
承意听到爹爹否定自己,顿时觉得手上的糖葫芦都不甜了:“为什么呀?”
“因为上门女婿的门槛实在是抬高了,我们小宝贝那么矮一点,怎么跨得过去呢。”
承意眨了眨眼睛,他们家里的门槛明明就不高,芹哥哥牵着他的手一下子就能跨过去。
他觉得是爹爹吓唬他的,于是瘪着嘴小声道:“就要做上门女婿!”
秦小满亲了亲崽子的脸,吃了糖葫芦脸上都吃得甜丝丝的:“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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