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点头。
知县任期将满,先时预备办宴做个收尾,结果撞上国丧,宴席未做自然算盘也打空了。
其实把马有才被解用一面上是知县严格,实则也是在为私相授受寻个新的名目开个口子而已。
杜衡这才想明白,录下名字等着的考校,是场不上明面的考校,上道的自然能应上。
这些时日里自有人把东西往知县手头上送,比得是谁送的更让知县欢心。
怪不得那日初试他见被淘汰的几人皆是乡中秀才,他原还以为是嫌功名不够,原则是举子家业更浑厚些。
他不得不摇头,这些地方官员,为了中饱私囊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但凡是把这些心思用在政绩上也不至于在知县一职上干个大半辈子。
秦知闫道:“朝廷官员俸禄原就算不得高,更何况地方官员。知县妻妾三五,又儿女成群,能把一大家子养的富贵,自是少不得走这些路子。只是可惜了你未能到县学谋个差事儿。”
他也是遗憾,家里两个举子,如今都没沾上好,也是怪他没早些给杜衡提点一二。
不过他觉得杜衡为人中正,只怕是也不屑于此番歪门邪道。
杜衡道:“事已至此,也是再无法子。”
“你心里想开些就是。”
杜衡倒是没多难过,只是又陷入了新的迷惘,这朝连县里的职位都已经顶满了,那他寻何差事儿来做?
叔侄俩正在说要不然往州府那头看看,忽然砰的一声闷响,易炎就像是只大蝙蝠一样落到了杜衡跟前。
“夫郎马车被人撞了一下,肚子痛的厉害,要生了。”
第88章
杜衡慌忙站起身来, 一下子撞着桌角险些把桌上的茶杯撞翻,也顾不得腰间的刺痛:“人呢,时下在哪儿?可要紧?”
“方才送回来。”
“这车夫是怎么一回事,我都叮嘱过八百回了!”
杜衡急匆匆的便往产房跑。
一边疾步, 一头吩咐易炎去请产婆和大夫, 又立马让宅子头的下人烧水
秦知闫也赶紧跟着杜衡前去查看情况。
慌忙之中见杜衡还能安排的滴水不漏, 想来不是一日之功, 倒是都叫做祖父了的秦知闫看得瞠目结舌。
杜衡冲进产房里,此时挺着个大肚子的秦小满正躺在榻上, 羊水已经破了, 他捂着肚子面如苦瓜, 犬牙要紧。
一头是肚子疼,外在天气还热, 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把头发都湿了。
看着杜衡进来连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 紧紧的掐着杜衡的手腕:“疼死了!我觉得比上回还疼!”
秦小满嗷嗷叫着:“要是我这朝没了, 你可得给我守寡!”
杜衡心中慌乱,他搓着秦小满的手,蹲到了地上:“乱说, 不准说些不吉利的话!”
他转头问下人:“不是好生生的怎就又被人撞了马车?”
下人战战兢兢解释道:“近来城里有运秋收玉米的马车, 所载货物多, 街市上拥堵, 倒也不是真撞了马车, 只是马儿勒的快,轿子被颠了一下。”
县里的街道本就不宽,一直都是牛马人同道, 街市上车马相撞之事屡见不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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