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则不然。
有了和公子颢的婚书,别说密氏,西原侯都动他不得。
或许,他可以去西都城走一趟。
郅玄睁开双眼,捞起一捧水,看着水从指缝间流淌,缓缓牵起嘴角。亲眼看一看渣爹脸上的表情,想必会很有趣。
只是为保万全,他还要仔细谋划。
全身而退是必须,若是能再设法挖一铲子,才是真正的不虚此行。
在郅玄考虑应对西原侯的旨意时,一支由两百人组成的队伍正向郅地行来。
这支队伍十分特殊,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穿着兽皮和藤蔓制成的衣服,脚上是树皮和干草编成的鞋。
队伍中的大部分人都背着藤筐和包裹,里面装着样子精美的陶器,还有两三个小型青铜器,上面覆盖枯草和野兽的皮毛,伪装得十分巧妙。
这支队伍看似野人,却和野人有很大不同。加上队伍中大多数人都拿着武器,看起来很不好惹,途中有人遇到他们,都是远远避开,没有上前驱逐捕捉。
在队伍最前方,两个强壮的男人抬着木架,架子上是一个骨瘦如柴的老人。
老人身上包裹着厚实的兽皮,头发花白,蜷缩成一团。若不是口鼻处有白雾,简直不像是个活人。
“老,前面就是郅地。我和芒一路跟着,那位公子就在这里。”一个男人说道。
老人费力地睁开双眼,望向前方的农田和建筑,从兽皮中伸出一只手,递给说话人一块破损的玉。
“带上此物,你和芒先去,遇人就言我等非野人,能制陶,能铸造,愿为公子牛马,只求公子庇护,得一处栖身之地。”
男人双手接过玉,和背着藤筐的同伴一起离开队伍,顶着冷风,先一步向郅地疾行而去。
第60章 第六十章
西都城来的官员连续两日求见公子玄, 均被府令拦下,不能强行闯入公子府邸,只能无功而返。
起初府令对他还算客气, 遇到官员上门,会像模像样找几个借口, 例如公子玄旅途疲惫,封地事物繁忙, 北边戎狄似有异动,公子实在无暇, 听起来还像模像样。
等到官员上门的次数多了,府令的态度发生明显改变,一改之前的客气, 变得十分敷衍。
到最后竟然连借口都懒得找, 直接两个字:不见。
事情至此,官员再是反应迟钝, 也能明白郅玄压根没想见他。
“欺人太甚!”
官员回到住处,回想这些日子自己遭到的冷待,越想越是生气。
他好歹也是出身氏族, 在朝中官至中大夫。家族实力比不上六卿,在西原国内也数得上号。
国君派来他传旨,看中的正是他的身份, 以为郅玄能给几分面子。哪里想到郅玄根本不吃这一套。
或许之前会慎重考虑,现如今,手握和公子颢的婚书,封地上下属民归心,连卿大夫们借给他的甲士都宣誓效忠,他为什么还要事事顾忌?
谨小慎微不能说错, 但在有实力的情况下,任谁都不想让自己事事憋屈。
官员不知晓郅玄手中的筹码,气恼之下,不顾手下阻拦,当日就给西原侯写成书信,派人送回西都城。
看着送信人离开,佐官阻拦不住,心中惴惴不安,总觉得事情不妥。
奈何官员不听劝,一心一意要将郅玄的无礼不恭上报西原侯,在信中措辞激烈,指责之意相当明显,更暗示密氏遭到责难必然是公子玄手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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