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三两两离开国君府,各自同交好的同僚或姻亲走在一处,但无一例外,全都避开了密氏兄弟。
密纪目光凶狠,当场就要发怒。
密武拉住他,低声道:“暂且忍耐 ,先回府!”
胳膊被兄长抓住,密纪发作不得,被强行拉上车,憋了一肚子火。
他们本想借国君之力破局,反过来打击郅玄。不想事情出现变数,句炎倒戈,公子玄同公子颢结成婚盟,打了两人一个措手不及。
密武从未遇到过这般难题。一时间千头万绪,实在找不出应对之策。
更糟糕的是,在想出解决办法之前,他们还要看紧公子康,以防消息传到他的耳中,令他做出不智之举。
坐在马车上,密武闭上双眼,用力捏了捏额角。他甚至产生妄想,若公子康和公子玄换一换该有多好,他也无需这般头疼。
奈何妄想终究是妄想,睁开双眼,他仍要面对现实。
公子康仿佛一个花架子,中看不中用。相反,曾被他视为不学无术的公子玄竟如此擅长伪装,一朝卸下面具,俨然一个强劲的对手。
若不是看着公子玄长大,密武会怀疑郅玄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他所面对的哪里是一个困在国君府十几年的公子,分明是一个智计多出的狡诈强敌!
牛车穿街而过,车外传来阵阵议论声,三句不离公子玄。
这让密武和密纪的心情更加糟糕,两人都没心思说话,只让驾车者扬鞭,以期尽快回到家中,避开这嘈杂的一切。
国君府内,西原侯站在后殿,周围一片狼藉。
桌案被掀翻,大量竹简散落在地,其中就有他提前写好的旨意,只等郅玄回到西都城,立即就会宣于朝中。
现如今,婚书送到面前,这道旨意再也用不上,更要彻底销毁,不能被外人所知。
直至再无东西可毁,西原侯丢掉佩剑,迈步走出殿门。
侍人立即入内收拾,迅速更换桌案,清理碎裂的竹简,重新点燃火盆,在窗边留出缝隙释放烟气。
待到一切妥当,西原侯被请回殿内。
坐到案后,西原侯又一次翻看过婚书,随即合拢竹简,命人出城召郅玄来见。
此刻的他,脸上已看不出半点怒火,仅眼底残存些许寒意。
因方才用力过度,手臂上的旧伤又开始隐隐作痛。仿佛在暗示他雄虎已经老去,幼虎正茁壮成长,伺机亮出獠牙咆哮山林。
西都城外,临时搭建的营地中,郅玄在帐内召见九名商队领队。
九人被带入账中,全都低着头,俯身行大礼。被叫起后也不敢抬头,更不敢直视郅玄。
“坐。”郅玄让几人落座。
经过这些时日观察,他对几人有所了解。
这九人带领商队走南闯北,熟悉各诸侯国,掌握大量有用的情报和生意渠道。在为人上,九人称得上精明强干,却也免不了商人会有的通病。
对郅玄来说,这算不上大问题。
只要划下一条线,控制界限之内,这几人依旧可用。
“召尔等前来是为两件买卖。”
郅玄声音不高,语速也不快,商人们听得极其认真,生怕漏掉一个字。
“牦牛数多,留下两百头,余下交给诸位售卖。所得五成换粮,一成为诸位酬劳,四成换成麻,运到边地,我另有报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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