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同时,句炎又想到另一件事。
君权和卿权向来是相辅相成又对立矛盾。
数一数西原国历代国君,其中不乏勇武英明,将国家带入强盛之人。哪怕是本代西原侯,在受伤之前,勇武之名也是传遍诸国。
可无论哪一位先君,都无法同眼前的公子玄相比。最根本的原因,他们都要受到氏族掣肘。
并非是他们做得不好,而是郅玄实在太过特殊,一桩桩异事,一件件在氏族眼中太过心软之举,让他收获历代国君都想得到却最难把握的东西,那就是人心!
想到这里,句炎掀起车帘,任由风雪扑在脸上,这让他能更加清醒地思考。
国人,庶人,乃至于奴隶,举国归心,人人相护,再强大的氏族也不敢轻举妄动。国人可以推翻昏庸的国君,照样能撕碎国内氏族,无论这个家族有多么强大。
平心而论,这样的能力如何不令人敬佩,又如何不使人惊心。
更重要的是,公子玄同公子颢有婚盟!
想到两位公子联合,将会形成何等强大恐怖的一股力量,句炎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迅速放下车帘,死死攥紧手指,不敢再想下去。
偏偏大脑不听指挥,强压下的念头变得更加清晰。
只要两人愿意,假以时日,他们的实力不会亚于任何一个诸侯国,包括人王分封的四大诸侯!
句炎越想越是心惊,心惊之中又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
这般步步为营,公子玄的智慧非常人可比。
他毅然决然放弃西都城的一切,追随公子玄前往边地,实在是再正确不过的选择,也是他半辈子以来,做出的最明智之举。
队伍前方的战车上,郅玄靠着车壁闭目养神,压根不知道,在某位中大夫眼中,自己被脑补成一个足智多谋、料事如神之人。
即使知道,他也没有办法。
正如发生在他身上的诸多传闻,在后世人看来很容易解释的事情,碍于知识和目光局限,在当世人眼中就变得神异。
他起初尝试过解释,奈何越解释越黑。
到最后,郅玄索性不再解释,任由众人去说。传言终究是传言,再离谱又能离谱到哪里去,记录到史书上,总能还原事实。
可惜的是,郅玄的美好愿望终究没能实现。
等他亲眼看到史官笔下的记录,意识到简练的语言会造成何种误会,一切早已经来不及了。
总之一句话,史官的笔你别猜,放飞的史官更没法猜,想破头你都猜不明白。
寒风呼啸中,队伍继续前行,距离目的地越来越近。
与此同时,郅地新城郊外的土窑旁,一群人正在焦急等候。
听到今天会出陶,府令和几名下大夫立即放下手头事,纷纷驾车赶来。裹着兽皮的陶老等人到齐,确定时辰差不多,立刻下令开窑。
第一次烧陶,成品的件数不算多,质量却相当不错,远远胜出预期。
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提交/前进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