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后跟随百名甲士,并有数百庶人和奴隶。
庶人大多驱赶牛车和马车,奴隶赤脚走在路上,最强壮的肩上捆绑麻绳,拖拽装有物资的大车。车后跟随更多奴隶,时刻注意脚下,帮忙推动车板,避免车轮陷入泥里。
从队伍打出的旗帜看,车中不是旁人,正是娶了漠侯妹的公子瑫。
不久前,他请命就封,携家眷前往细地,成为该地的主人。按照惯例,等他正式别出,就能以细为氏,称为细瑫。
就封之初,公子瑫忙着安顿家眷,并未同公子颢联络。
这次冒雨前来,是因为漠夫人的病情发作,他亲眼看到妻子是如何被-毒-药折磨,府内的医只能缓解无法根治,唯有前来赵地拜访公子颢,希望能请来公子玄手下的医为自己的妻子治病。
在离开北都城时,北安侯特地命两名医随行。
两人医术不差,对漠夫人也是尽心尽力,却始终无法治好她。随着时间过去,开出的汤药也不如最初有效,漠夫人每月都要遭受折磨。长此以往,漠夫人未必能撑过两年。
公子瑫忧心忡忡,急得犹如热锅上的蚂蚁。郅玄手下的医是目前唯一的希望。
公子瑫推开车门,不顾风雨,催促队伍加速。
车队行至卒伍面前,不意外被拦截。戎右从腰间扯下木牌,向对方出示。卒伍确认后迅速放行,并由专人策马送信,传递公子瑫过境的消息。
赵颢恰好在驻地,听到公子瑫来访,颇有几分惊讶。
他合拢手中竹简,放到案旁的箱子里。
这只木箱与桌案等高,长方形,内外皆涂有漆,既能防潮又能防虫。郅玄送来的书信都装在箱中,走进书房,一眼就能看到。
郅玄出发前一日,特地派人给赵颢送来书信,信中讲明他要离开一段时间。等他从西都城回来,就能将去草原占地盘的事提上日程。
信中内容不出奇,遣词造句也十分寻常,赵颢却觉得有些不对。正打算派人探查,就接到公子瑫来访的消息。
“公子,是否要见?”侍人请示道。
如果公子颢不想见,大可以将公子瑫打发掉。以两人今时今日的地位,赵颢完全可以这么做。
“无妨,既然来了就见一面。”想到前段时间的风风雨雨,赵颢认为对方这时来见自己,目的肯定不寻常。虽说彼此没什么兄弟情,面子还是要维护一下。
“诺!”侍人领命,倒退着离开书房。
公子瑫抵达时,还以为会费一番周折。没想到赵颢没有一点为难他的打算,直接命人将他带去书房。
从府门到书房,路不算太长。
公子瑫有些走神,经侍人提醒,才发现自己已经站在书房门前。
房门大开,身着红袍的公子颢正从案后站起身,身边还放着小山般的竹简。
公子瑫此行是为求人,哪里敢摆姿态,抢上前两步,率先拱手道:“拜见兄长!”
他十分清楚,漠夫人不能出事,至少这几年不行。为此,他不惜将身段放得更低,只求公子颢能摒弃前嫌,愿意出手相助。
见公子瑫如此谦逊,赵颢心中颇觉诧异,只是面上不显。迅速托住公子瑫的胳膊,没让他接续下拜,其后握住他的手腕,兄弟俩一同走入室内,分别在桌案旁落座。
屋外刮起冷风,带着冰冷的雨丝,顺着房门和窗缝洒入室内。
婢女鱼贯走入,在书房内掌灯,并送上糕点和热汤。行动间整齐有序,未发出半点声响。
作为主人,公子颢表现得十分有礼,让人挑不出半点差错。只是礼仪的背后透出冷漠,和他同世子瑒相处时完全不同。
公子瑫没计较这些,也没有立场计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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