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密氏是自己求死,一切的疑问都能解开。
“可惜。”
同样身为母亲,羊夫人能猜出密夫人此举的用意。可惜公子康傲慢自大且愚笨固执,他未必能体会到密氏的良苦用心。到头来,密氏的愿望终会落空。
叹息一声,羊夫人托起青铜盏,遥对窗口,轻声道:“密妩,敬你!”
话落,羊夫人仰起头,将盏中冷汤一饮而尽。
彼时,往范氏送信的侍人已经返回,范绪让他告诉郅玄,一切尽在掌握,无需担心。并交给侍人一张图,图上清晰绘出城池布局,并将城外营盘圈出大部分。
郅玄拿到这张图,牢牢记下所有标注,确保不落下一个。随即下令大军扎营,位置就选在城门靠东的位置,那里有大片空地,显然是刻意留出。
大军扎营时,甲士策马返回,在营前翻身下马,带国君府的侍人去见郅玄。
“君上下旨,公子暂留城外,明日再入城。”侍人道。
对西原侯的命令,郅玄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观甲士神情不对,等侍人离开后,将他留在帐中,开口询问:“发生何事?”
甲士没有隐瞒,道出自己入城后的种种,包括他被公子康鞭打,一刀砍断侍人的胳膊,以及西原侯的态度,一字不漏。
“君上未做处置?”郅玄道。
“没有。”甲士瓮声瓮气道。
郅玄眉心紧锁,思量片刻,猛然拳头一紧,扯下腰间的一枚玉环,当场一分为二,将一半交给甲士,命他带上十人再次入城,将碎玉当面交给公子康。
荣耀不可毁,甲士不可折辱,既为他的麾下,他必要同公子康一战!
“可敢再入城?”郅玄问道。
“敢!”甲士声如洪钟,脸和脖颈涨得通红。不是因为怒火,而是兴奋和激动,更有对郅玄的感激。
目送甲士离开,郅玄从架上取下佩剑。
一声清鸣,长剑出窍,剑身映出漆黑的双眼,眸中的冷光比剑锋更甚。
郅玄能猜出西原侯的想法,无非是要借机试探自己,想要看一看自己会怎么做。
在朝堂上为甲士出头,难免会有一场扯皮,最大的可能是陷入僵局。拖延得时间太长,必然会对郅玄的威望造成影响。
若是将事情压下,试问军中上下会如何想?
届时,郅玄成为世子,也难免会丧失人心。
想到西原侯的得意,郅玄冷笑出声。
或许是政治手腕用得多了,西原侯看问题的出发点发生偏移,更喜欢朝堂制衡。
郅玄偏偏不让他得意。
谁说一定要在朝堂上争出个高下,他有军队有封地,还有世子之实,对付公子康何须多费周折,完全可以用实力碾压。
在尚武的西原国,用战斗争取荣耀,才是最正确的打开方式。
甲士去而复返,郅玄约战公子康的消息火速传遍城内。
不知情的人满头雾水,不明白为何公子玄会突然约战公子康,还是他抵达西都城的第一天。
“公子康无故鞭打公子玄麾下甲士,就在国君府前。”一个知情人说道。
“果真?”
“这样的事岂能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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