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流通,浸入盛水的底座。
铜灯外形统一,花纹相似,每座足有半人高, 将室内照得亮如白昼,却不闻一丝烟气。
郅玄靠在案后,懒洋洋不想动一下。单手撑着下巴,神情带着倦色。斜眼去看坐在另一侧的赵颢, 目光很是不善。
赵颢心情颇佳,乌黑的青丝以金绳缠绕,末端悬挂珍珠,原本有六枚,如今少去半数,显然是在之前扯断,滚落在地板上,被侍人收入盒中。
郅玄瞪过来时,赵颢微微一笑,把玩一枚玉簪。
簪身通透,玉质润泽,边缘泛起微光。簪头的花纹十分特殊,似祥云层叠,具备一种玄妙的美感。
此簪是大匠雕刻,原为郅玄佩戴,此刻持于赵颢手中,肤色堪比玉色,甚至更加白皙。
“君上,可用膳?”
室内恢复整洁,婢女和侍人陆续退出殿外,仅留下贴身侍奉郅玄的两人,请示是否摆膳。
侍人不提则罢,一旦提起,郅玄的五脏庙瞬间轰鸣。
早朝之后来到书房,中途去了一趟府门,回来后就被赵颢堵在房内。以至于中饭和晚饭都没吃,不饿才怪!
转头看向罪魁祸首,迎上一双带笑的眸子,慵懒的风情令人沉醉,郅玄默默收回目光,惹不起,再议。
“摆膳。”郅玄道。
“诺。”
侍人领命,迅速下去安排。
不多时,热腾腾的饭菜送上,食盒的盖子移开,食物的香气扑面而来,眨眼弥漫整个室内。
饥饿感迅速增强,郅玄觉得自己能吃下一头牛。
侍人和婢女抬来两张方桌,打开全部食盒,利落将餐具铺好。
主食菜肴依礼摆放,位置和次序不能乱。
鼎下设有精致的铜炉,热汤不断翻滚沸腾。
案上的饮色泽鲜亮,点缀切碎的果粒,看起来无比诱人。
美食当前,郅玄迫不及待想要动筷,突然想起和赵颢的约定,转头笑道:“君侯,同食。”
之前爽约是他不对,一个下午未必能将事情揭过去。无论如何先将美人哄好,他还有正事要做,不想再罢朝三日。
赵颢执筷,接受郅玄的示好。
云开雾散,天空放晴,郅玄松了口气。
食不言寝不语,面前餐盘清空,轰鸣的五脏庙沉寂下来。
郅玄长出一口气,饥饿感得到满足,疲惫感也随之减轻,唯独腰酸腿软的症状始终没有得到缓解,反而愈演愈烈。
郅玄揉了揉腰侧,眉心皱出川字。
凭良心讲,这次赵颢还算有分寸。
回忆之前某一次的经历,他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那次两人都有些醉意,再加上美色惑人,自己为色所迷,一时间把持不住,足有五天没能走出房门。
那酸爽,打死他也不想经历第二次。
幸亏是在草原,换成是西都城,国君五天没露面,事情铁定瞒不住。
真相一旦传出,自己怕要坐实昏君之名,一顶“好色”的帽子按到头上,今生今世休想摘下来。
提起好色……郅玄顿了顿,目光转向赵颢,流连片刻方才收回。
忽然有点心虚。
实事求是地讲,真有这种发展,也算不上冤枉自己。
美色当前,他又不是柳下惠,如何抵挡得住。何况两人有婚盟,甭管在哪个时代都是持证上岗,合情合理更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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