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把江姑娘安排进膳食居做杂役了,李前辈在、在膳食居后面的柴房。”
“韩子杨。”闻鹤深道:“带几个师弟把人带来。”
“是!”韩子杨奉命起身。
冯子章赶忙道:“师尊,李前辈他身受重伤恐怕行动不便——”
闻鹤深面无表情地盯着他,冯子章瞬间不敢再说话了。
身受重伤的“李前辈”正臭着张俊脸蹲在膳食居小厨房的灶前烧火。
米糊清甜的香气在沁凉的秋夜里弥漫开来,宁不为伸手往灶里添了把柴,瞪着怀里哭累了昏昏欲睡的宁修,声音狠辣道:“不许睡。”
“啊~”闻见米糊香气的宁修眨巴了一下眼睛,冲他爹吐了个口水泡泡,困顿地又要闭上眼。
“你哭了整整半个时辰。”宁不为咬牙道:“就为了你那半碗米糊,今晚你不把碗给我舔干净,就不用再姓宁了。”
“呀~”宁修咧嘴笑出了声,虽然不哭了,这会儿声音还是有点哑。
宁不为:“……”
宁修哭了小半个时辰,耐心完全耗尽的宁不为想破了脑子,才想起今天晌午被他“不小心”喝掉的半碗米糊。
这个小东西不是饿了,纯粹是在跟他闹脾气。
魔头的尊严不允许他因为半碗米糊向个小儿屈服。
但小东西实在是太能嚎,脾气还犟得像头倔驴,不吃到米糊誓不罢休。
于是宁不为只能拖着半残的病体,抱着宁修溜进膳食居的小厨房,黑着脸给他熬米糊。
宁修这倔驴脾气一定是随了他娘。
识海中好不容易把小灵识给哄好的褚峻突然耳朵有点痒,抬手摸了摸,目光疑惑。
谁在说他坏话?
说坏话的人盛了半碗米糊晾上,又从纳戒中取出了小黄狗勺子,上面蠢兮兮的小黄狗好像心情不好,蔫答答的,尾巴都摇得不那么勤快了。
宁不为不解地盯着这条狗,这就是个贴了符能动的画,一条画出来的狗你心情不好个什么劲?
宁修一见他拿出小勺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地冲他爹笑,“啊~”
糊糊~
宁不为冷哼一声:“不是你嚎我的时候了?”
“呀!”宁修冲他又吐了个泡泡。
宁不为正打算再逗逗他,身后紧闭的厨房门突然被人推开,山间潮湿的凉雾瞬间吹散了一室暖意。
第027章 云中(六)
崖边的狂风呼啸而过, 抬头便能望着那轮硕大的圆月,散发着幽冷的光。
低头便是云雾皑皑,碎石掉落久久不闻回响。
陡峭的崖壁上挂了两个人。
江一正抓着插在石缝之中的宽剑,手背青筋迸起, 另一只手臂死死搂着那青衫少年的腰不让他掉下去。
那少年头朝下, 肩膀伤口处暗绿色的血液已经凝固,浑身冰冷, 江一正甚至感受不到他的呼吸, 有种自己正拽着个死人的错觉。
他们已经在这里挂了近六个时辰。
这少年被吴良刺中肩膀后便直接昏死过去, 她炼气六层根本打不过吴良陈峰几个筑基, 很快败下阵来;吴良等人不敢在云中门内公然杀人,竟是将她打晕和这昏死过去的少年从十三峰最高的一处悬崖扔了下来。
好在她知道自己打不过, 留了个心眼保存了些灵力装晕,关键时刻祭出宽剑刺入了悬崖的峭壁里, 死死抓着那个少年,两个人往下坠落许久才勉强停了下来。
结果并没有好到哪里去。
他们两个挂在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上, 全靠着她力气大在强撑。
但力气总有耗尽的时候。
她炼气六层, 不会御剑,若是她自己勉强还能爬上去,可带上这个少年,那是万万不可能的。
悬崖风大,两个人像两条死鱼在狂风中晃动, 那插|入山壁的宽剑明显松动,细小的碎石在不断地往下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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