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睡太多,狄明在半夜醒来,他的头昏昏沉沉,睁开眼的动作都缓慢了一倍,忽然一只微冷的手贴在那边还红肿的面颊,摸了摸。狄明意识模糊,就侧头去贴着掌心轻轻蹭。
献媚刻在骨子里。
薛涵敬收手:“不疼了?”
“疼。”
“知道为什么打你。”
狄明茫然地睁着眼,良久点点头。
“您是觉得我不该表达出来吧。”
“不,”薛涵敬否定,“你不应该为他们的话感到排斥,记得自己是做什么的,比徒劳的热血更重要。你走得进将军府,不代表将军府会给你撑腰。”
狄明的身体颤了下,又无力地展开。他连为别人的羞辱愤怒的权利都没有,卖笑还不够,凭什么使脸色。但仔细想想,他当时当地失态,潜意识里必然有得了将军府垂爱的狐假虎威。毕竟也就是在认识薛涵敬后,之前狄暄在那些人嘴里也被咬的血淋淋的,他是不开心,但反应不会这么强烈。薛涵敬这样想会让他痛苦,但很快地止痛,他已经和身份相处融洽。他从不是被逼良为娼的,而是天生的,没有理由为被侵犯尊严而发火。外面开始落雨,狄明听着雨声,轻轻吐了口气。
“程存菁找你,你怎么想?”
“您怎么知道?”
脑子一转,狄明想,大概程存菁出现在那里起薛涵敬的安排,那个时间那个地点,卡得正正好好。薛涵敬没为他解答,他在等狄明的答案,而不是另一个问题。
“哦,没什么想法,他又不是为和我睡觉,”狄明道,“我也没有和他交朋友的资本,可能他是一时兴起,今天……还请我吃了炸鸡。”
他本来想说程存菁今天和他说了狄暄的事情,但那个巴掌在脑海闪回,他还是选择调转话头落在琐碎的细节上。薛涵敬想听的肯定不是撒很多甘梅粉的大波大鸡排和花枝丸,他沉默着,还在等下文。
狄明再怎么肤浅,但耳濡目染的敏感性已经捕捉到最近的暗流涌动。这事从去年就有苗头,不知道谁走漏了风声,小道消息称龙王爷最近频繁体检,让人很难不去联想到他那个年纪身体会不会濒临极限。这就意味着光岛这潭死水面临着权力洗牌,说个好笑的,光岛的地图下宽上窄狭长而笔直,活像条屌,一条被团体、裙带、政商勾结划分榨精到马上就要阳痿的屌。
所有人都在跃跃欲试,翘首以盼那个至高无上的执政官地位空出来。所有人都在做投资,就像等奖券开号,八成最近去拜拜的都是求自己中头彩。
但再怎么折腾,人们也只能悲哀地发现,光岛已经是死水一潭,该划分好的地盘早就划分好了,该站的队也已经固定了。疲倦的市民、县民、村民朋友们已经对政客们非常冷漠,相比谁逆流而上还是更在乎肉蛋奶的价格,可没人的宣言是投票送两斤鸡蛋。
在这个时候出了一件事,没落成笑话马上就要被迁怒的狄家被将军府捞了一把。解读出两个要素,一狄家抱上了将军府的大腿,价值拔地而起,二几十年以来都沉默中立的将军府开始活动,鲶鱼下水了。
程存菁的亲近,无疑是对将军府抛出了橄榄枝。
但薛涵敬的回应,一定是携手吗?
或者,就像他同意看一眼狄家一样,只是迈进水里,搅动漩涡的一步?
这不是狄明应该操心的,反正他们家就是随波逐流,但他衷心地希望薛涵敬选对边,相比那些人来说。薛涵敬还在等,狄明真的没什么好回答的,只好说:“如果他要去竞选,民意时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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