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了个开头,反而垂着眼,缓缓露出个笑容来。
黑泽崎感到几息之间,他突然收拾好了情绪。
若以前还是欲望里蒸腾的骨头,但今天,这晚,此时,他的眉心散开了,似乎对什么事突然就无所谓了。
像大彻大悟前,露出的那么一丝微妙的宁静。
这让他因为不明所以,略带焦躁。
他的小夫人太神秘了,他百般试探,他却八面玲珑。
矢莲是酒肉池林里养出的一块艳玉。而他是养出酒肉池林的阶层,是那些本该坐在台上的观众。他应该像所有人一样,畸形凝视着矢莲。
千不该万不会,对这个美人抱有真情实感。
偏这点情根,还货真价实生了出来,刺得人心肝发痒。
“我今天去了水族馆。”
“怎么?”
“从前,我不能去。”矢莲无动于衷地说,脸上什么表情都没有,就像在说别人的事,“现在,我不能在水族馆待到晚上。”
说完,他又把头垂下。
就在黑泽崎以为他不会开口了的时候,矢莲说话了。
他抬起一张被月光照得湿漉漉的白皙的脸,说:“大公子猜出是为什么吗?”
黑泽崎打量他,诚实:“你被鲨鱼咬过。”
矢莲扑哧笑出了声,语调轻飘飘的,“对啊。”
他站起来就要走,被黑泽崎截住。
“说。”
男人在他耳边,冷淡却有力地道。
这又是场对峙,两人对视着,似乎时间都要凝滞。
大概矢莲从黑泽崎眼里看到了什么,他终于轻轻地开口了。
“因为我的第一次就是在水族馆的晚上被发生的。”
“——啊不,那应该叫做强奸。”矢莲笑了笑,“那时我九岁。”
在黑泽崎愣怔的时候,他用力把他一推!
一瞬间黑泽崎感到无法呼吸。他从矢莲幽幽的眼睛里,看到了他和自己的不堪。
每个字都像惊雷一样,在他耳边炸开,带来了本能的震惊和酸意。过了半晌,他重新搂住矢莲,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谁干的?”
见被攥得死死的,实在躲不了,于是矢莲轻轻将一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童年的阴影是需要解决的。”他懒洋洋地道,“今天我重新去了,觉得很好。”
“……”黑泽崎干脆利落地交叉双手,一字一句地问,“谁干的?”
他声音很轻,但带了明显的锋利紧绷。大概怕吓着怀里美人,他眼睛盯着他雪白的脖颈,没有直视。
矢莲老老实实地说:“他快死了。”
“病了?”
“……是。”
“你当时的养父呢?”
他其实想问,是不是他那个意外死亡的养父。
“……他不知道。”
“……”
黑泽崎深深地呼吸了一下,压下了喉咙口涌上来的血腥味。
他做了一直以来想做的事,伸手将眼前的美人搂进怀里。
矢莲没有反抗。
幽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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