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宗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张口说话的时候。他明智地用眼神看着她。
相川铃子的嘴唇蠕动着。
她最终慢慢地说。
“二十多岁的时候他在就近的朴仁福祉院找了一份工作,那个时候我们还没抽到安置房。有人来投诉他,”女人说,“投诉了很多回,他好像搞砸了某项工作…于是他再也不回来了,去了中心城。好像过上了那种生活……我有一次在电视台里,看到了他一闪而过。”
天色将晚,陈宗霖忽然觉得有些冷。
“他一次都没有回来过?”
相川铃子摇了摇头,她脸上的皱纹里充满讽刺。
“他没有来过,而且,”她突然抽了一口气,“我也不希望他来。”
陈宗霖听到了自己屏住呼吸:“怎么说?”
女人把视线转向小女孩。她的皱纹加深了。
电光火石之间,陈宗霖突然想起他那天在政府大楼里相川雄的下属给他出示的被他性骚扰过的女职员的照片。那个看起来很幼态的黑人女孩。
他意识到了。
相川雄有恋童癖。
因为在政府部门工作的缘故,他死后个人电脑和终端被政府的主控处理得干干净净,他们申请向谷歌公司要求恢复记录,但由于警视厅的一贯被轻视,总是需要更久的时间得取。
而现在,他提前知道答案了。
陈宗霖霍然站了起来。
他感到激动,很多可能瞬间在心里闪过。
相川雄是因为买春遇到了复杂的社会人士被报复的吗?
还是因为犯下过什么事,惹到了受害儿童的父母?
铃子提到的二十多年前那桩事让陈宗霖在意,于是他马上询问她,还知不知道更多消息。
“你进来吧。”铃子看了他很久,最终说。
陈宗霖跟着她进了那个破旧的一居室,里头很暗。铃子犹豫了一下,摸索着开了灯,可以看出,往常这个点她是决计不舍得开灯的。
陈宗霖抿住嘴唇,环顾四周。他以前都是在外头询问,也是第一次进这样的屋中,他意识到,这里真的没有什么人工智能的痕迹,人们还要亲自拉开电灯,想要喝水,要从赤裸生锈的水龙头中取,再找到烧水壶之类的东西。
就像那位黑泽夫人说的一样。
“那个柜子里,有陈年的所有信件,”铃子垂下了眼,去抱那个小女孩,把她紧紧搂在怀里,她的声音听起来逐渐重新变得冷漠,“我弟弟取得了它,后来,不知道为什么,他没有带走,或者毁掉,可能是遗忘了吧。”
陈宗霖沉默地看着她,意识到了,这个老妪终于决定把这份她在心里压了很多年的往事告诉她现在唯一值得信任的那方。
他走过去,轻轻打开床边的柜门。那柜子看起来年龄比他还大,两侧门洞开的时候,一股灰尘扬起,迎面扑来。
陈宗霖直接将手伸到最底层,一堆破书下面压着一堆文件,看起来是他要找的东西。那些纸质已经破了,他不得不十分小心,毕竟二十多年过去了,加之辐射后年代的工业轻型纸总是容易发黄而薄脆。
他翻找了很久,都是一些无用的水电费单子,直到最后一封。
打开一看,那信封上端端正正地用炭笔写着:
“投诉。”
仔细端详,字迹其实是颤抖着的,但竭力显得工整。
“投诉投诉投诉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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