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金属义肢和某个主控连接了,触发了自毁装置。”
这个词很重。室内的空气似乎一下子缩紧了,医生看到,眼前一身黑的面无表情贵公子突然抬起头。
“什么意思?”
在他无比锐利的视线下,医生有些悚然,恍然间,似乎通过这双眼睛看到了这栋宅邸的另一个主人:“呃,机械义肢为了融入身体,和神经元发生了紧密连接,夫人身上这一根是我们见过最精密的情况,它能直接探测到来自脊髓运动神经元发出的电信号,特别是它还在人体尾椎骨上,会更加持续地影响脊髓和大脑皮层功能区。但按理说机械义肢不该连接到任何主控的,这样对人体来说非常危险,我们也从未见过这种情况,相当于说……将身体出让给别人操纵。”
身后那位集团实验室负责人突然擦了擦汗。
明明应该说着公事公办的话,但到底是为这些豪门服务而不是在什么公立医院里,总归是有半个服务业的成分在,医生在说话间不由觑着黑泽崎的神色,“夫人的大脑似乎感觉到了强力的疼痛,我们放置小型粘性传感器后观察到的脑电图反应非常不好,他清醒之前,您有观察到他神色不宁或者似乎有些神经质吗?”
黑泽崎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因为这根机械义肢的主控似乎被粗暴地破坏了,一旦破坏就会影响到了额叶的布若卡氏区就是运动性语言中枢……通俗地说就是,将会导致他大脑的退化,包括神经反射退化,比如抓握反射、吮吸反射等等……”
耳边的声音渐渐模糊,黑泽崎突然生出一种诡谲场景式的幻想,类似黑泽昴正在铺平一张颜色极端肮脏艳丽的冶粉色卡纸,他如同耐心的艺术家在之上精致描摹一个形状。
上面是一朵莲花,瓣叶纯白唯有顶端一点熟粉色,就像是朵层层叠叠绽开瓣叶的肉子宫沾了蜜汁,然后被主人不近人情地上了一层冰冷的金属锁,阻挡着本身的妖艳。哪怕上了锁的人已经死了但是锁永远焊动在那里,阻碍着觊觎者。
“怎么才能让他恢复,他会一直这样昏迷下去?”
医生和助理护士谨慎地低声交谈了一下,然后似乎有些为难地道。
“夫人过几天就可以清醒,但是……大概率有严重的后遗症。”
黑泽崎伸直腰。
他知道,接下来就是最关键的部分。
“说。”
“他有机械义肢之后开始的记忆会全部消失。当然,当然,这只是一个最有可能的判断。”
黑泽崎顿了一下。
这几秒钟,他面如寒冰,房间里一片寂静如同死寂,空气骤然变成固体一般,身边人大气都不敢出。
紧接着,医生听到他极其艰难的声音。
“——你是说他的记忆会停留在十九岁吗?”
“……我们并不知道他这根义肢已经存在了多久,但是按照负责人说法,应该十多年了。有可能比这更早,包括夫人的心智都有可能呈现复苏态,缩短到神经元连接关联的形成和强化的关键时期,即幼年时期。”
黑泽崎明白了。
矢莲就像一台被格式化的电脑。
心脏猛地有一种落空坠地的感觉,他好像忽然感觉到了西村死去、身边空气被急速抽离的失重感。黑泽崎低下头,搓了把脸。
好啊他的父亲。真是残忍。
矢莲好不容易爱上他,又要把他全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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