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的还是真的?你上次又说是仿的?”
游淼上回只是随口说说,逗李治锋玩,没想到李治锋还记得,当即大笑,看着李治锋莞尔好玩,李治锋也惯了被游淼哄着,一脸无奈。
李治锋:“总是逗我,逗我很好玩?”
游淼笑吟吟道:“好玩,看你认真的模样最好玩了。”
唐博无奈摇头,看二人打情骂俏,又说:“游大人说笑了。”
游淼一本正经道:“不瞒唐兄说,还真是仿的。虽说是陆羽赠与乔家的,但并非真正的汝窑。只是我娘喜欢,又有些味道,便一直留着。”
这下轮到唐博尴尬了,李治锋忍不住大笑。
唐博连连点头道:“既是在游大人手里,是仿的,是真的,倒也无甚干系。”
游淼乐道:“是这么个道理,但还得唐兄说了算,唐兄说它是真的,它就是真的,唐兄不在乎,它自然就是个假货。”
唐博听游淼话中似乎别有所指,便不作声,点了点头,游淼又道:“在贺沫帖儿帐中,我还曾经为他煮过一次茶,贺沫帖儿说,汉人醉心古玩器具,无怪乎会亡国。虽说我天启四书五经博大精深,胡人之言不足一哂。但放眼如今,又确实有这么几分道理。一套茶壶茶杯虽显精致,又怎么比得过人?”
“是。”唐博欣然道:“正是这么说,古董字画,甚至黄金白银,都是身外之物,若无人成全,扔在角落里,不过也就是一堆废瓷片罢了。”
这话李治锋是不懂的,然而话中之意,游淼与唐博都了然于心——如今唐家所在之处即将要被十万流民攻陷,唐怀理疲于奔命。不日间唐家就要逃亡,再大的家业,也要玩儿完了。
游淼又道:“晚上横竖无事,唐兄就睡后园里,背后就是听竹小院,与我小舅住隔壁。”
唐博唏嘘道:“沈园风光甚好,游贤弟这院子,别说是附近,就连整个扬州,也是屈指可数的。”
“哪里哪里。”游淼谦让道:“都是前人种树,后人纳凉。”
唐博将空杯扣着,又取出一盒茶,笑道:“这是家里给我捎的秋露饮。游兄尝尝。”
唐博接过,游淼总算可以和世家子弟附庸风雅一番了,笑道:“哟,这也是名茶,不比咱们的美人唇差。”
“差远了。”唐博哭笑不得道:“游贤弟从前碧雨山庄里的贡茶,在江南可是一两茶叶一两金,只可惜……也不知流州何日能再种上茶山。”
“北征之事飘渺无期。”游淼唏嘘道:“只怕是难了。”
唐博不停地把话朝战事上引,游淼却不停地把话岔开,搞得唐博十分尴尬。本来游淼只要顺着问几句唐博近况,又或是点评些战事,唐博便可入正题。结果游淼绕来绕去,尽在外围打机锋,唐博实在是被整怕了,只得低声下气道:“这里还有一幅画。也是家中捎来的。上次贤弟说我无事便可过来,当初还不知道,后来才知居然是沈园之主,平常物也不敢拿来落个俗套……”
游淼精神一振,展开那画,登时呆住。
“这这这……”游淼傻眼了:“这不是宫里挂的那幅么?”
唐博送来的竟然是一幅九马春原图,乃是前朝名家所画,当年太子书房里就是挂的这幅画。
唐博点头,笑道:“这幅才是真迹。宫中的是太祖年间,国师张小小所仿。”
这幅画价值连城,唐博就这么送了出手,游淼平素虽不爱字画,却知这些风雅之物的价值,当下也不好再刁难唐博,只得道:“多谢唐兄。”
唐博又指出下面的印章,并告知游淼真伪之辩,游淼听得连连点头,心里还是不失钦佩的。
“游贤弟的金饭碗还在政事堂内。”唐博又莞尔道:“不知贤弟何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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