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淼的心剧烈地跳了起来。
赵超的语气平静得像个死人,低声朝李治锋道:“二哥帮我个忙,把棺材打开……”
灵堂内灯光昏暗,纱帘后映着三人的影子。一股诡异的阴风闯过,游淼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第一个棺材被推开,里面是太上皇赵愗。赵愗在北方呆了许多年,已枯干不似人形,手上布满伤疤,嘴里衔着一枚夜明珠,额上带着玉。赵愗死前似乎是剧烈咳过一次的,应当是哮喘,死前气接不上来的人,脸上都会变成乌青色,容貌恐怖。
赵超想证明什么?游淼心里咯噔作响,赵超想证明,自己没有下手杀父亲么?看这模样,赵愗确实是病死的。
第二个棺材盖被推开,太子的尸体上蒙着白布,露出伤痕累累的脚踝,脚踝肿胀,留有被蛇啮咬的齿印。游淼看得出那脚踝断过一次,显是被鞑靼人给折磨的。但这也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太子在死前,被蛇咬过。却并不能排除被谋杀的情况。
“好罢。”游淼退让道:“我相信,不是你安排的。”
“我要说的不是这个。”赵超沉声道,继而将白布揭开,露出太子的面容。
游淼刹那呆住了。
赵超问李治锋:“你接回来的,确定是这个人?”
李治锋微微蹙眉,点头。
游淼彻底傻眼了,太子被掉了包!这不是太子!
虽然满脸风霜,死前也因中了蛇毒而脸上痉挛扭曲,尸体甚至睁着眼睛,但那眉毛,那脸,肤色,五官,却都不是太子!是谁把太子掉了包?!
接下来游淼想到另一个更可怕的问题——真正的太子去了哪里?!
“不会罢。”游淼道:“怎么会这样?”
李治锋诧道:“有什么问题?”
赵超将棺盖合上,说:“这人不是我哥。你确定鞑靼人交出来的是他们?仔细想想,你从什么时候见过他的。”
李治锋说:“你的手谕上,让我不要过问此事,全是谢权操办的,我在鞑靼军营中时,未曾见过他们的人。”
“谢权说了,是我父皇带着我哥,乘坐马车过来的。”赵超说:“一路上,他们见过面没有?”
“怎么没有见过面?”李治锋道:“他们天天在一起,在一个马车里。”
游淼已经有点招架不住了,忙道:“等等,这也太……”
三人沉默不语,站在灵堂内。
短短瞬间,游淼想到了个中内情,不由得心里一阵阵地发寒。
游淼:“这是你父皇安排的。”
赵超点头道:“我开始也怀疑,鞑靼人扣下我哥,派了个无干紧要的人来冒充太子。但这很容易发现,只要一回来就会被拆穿,贺沫帖儿不至于会做这种无聊事。二哥也说了,既然我父皇和这个冒牌货每天都呆在马车里,那么就必定是他俩商量好的。”
游淼深吸一口气道:“对,他……什么事情都料到了。”
赵超黯然道:“我千算万算,终究还是棋差一着,或许是冥冥中注定的,李治锋没有见过我哥,认不出来。谢权也没见过他。派他们俩去接人,是最大的问题。若是换了你或李延亲自去,就会好办得多。”
游淼摇头道:“未必,你父皇既然要瞒你,一定作了周密布置,或是让太子装病不见人,这样才能瞒过所有人。”
赵超道:“回来的路上他们确实在装病,告知全军得了风寒。我也不瞒你了,确实是李延让谢权下的手,谢权现在顶了督护不力的罪,正在牢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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