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
盈盈一水间,脉脉 不得语。
“三年前将军相救之情,这数年来,我时常铭记,不敢或忘,没想到会在此处再见将军一面。”
“姑娘言重了,聂某并非将军,不过是一名校尉。河东城发生何事,为何背井离乡,前来中原?”
“河东……已经毁了。一月前,一伙鞑靼人进城,城防林将军弃守。北边实在过不下去,是以前来投奔……投奔……将军?”
“没什么,姑娘在京城可有亲人?”
“……”
“姑娘?”
“将军乃是斛律芸一家的恩人,何曾能瞒将军?我娘临终前,交给我这封信……”
“慢,先将信收起,不可交予旁人。我此刻还要巡城,姑娘有落脚之处没有?”
“我在京中无亲无故,并未有熟人。”
“你这就进城去,末时在柳叶桥边的茶栈内等我。有人盘查你,便出示这枚腰牌,说是我亲戚。”
“谢将军。”
……
“斛律姑娘?”
“聂将军!”
“今日换防晚了些,不是让你在茶栈内等么?怎的一个人在此地?”
“没有银钱,路上都花光了……只得在这里喝水啦。”
“怎也不说一声?”
“……”
“……”
“将军?”
“不敢当这称呼,唤我聂丹就成。”
“那么便叫聂英雄吧。”
“姑娘莫要开聂某玩笑……这信……”
“我娘生前说,十三年前,京城平家有一位平安将军,戌防河东,乃是当年朝中平老将军的侄儿,我娘曾在河东府上当舞姬,一次陪酒时……”
“我明白了,姑娘不必叹气,聂某这就带你去平府,但据聂某所知,平安大人,四年前已……”
“姑娘!”
……
“姑娘!这信物……哎,何必扔进河里?”
“这信物要之何用?生父既已故去,如今孑然一身,钱财都是身外物。”
“斛律姑娘,节哀顺变。聂某生平不懂安慰人,此刻纵有满腹言语,更不知如何出口。姑娘……须知人生在世,靠天靠地,不如靠自己。”
“聂……大哥说得是。受教了。”
“姑娘,聂某口拙,此刻本不该说这等话……哎,抱歉抱歉。”
“……”
“姑娘?”
“京城的黄昏,当真好看得很呢。”
“唔。”
“……”
“斛律姑娘,在中原还有亲戚么?”
“没有了,我娘自小便流离失所,不知母舅家在何处。聂大哥,此次得你襄助,足感盛情,在此别过。”
“姑娘要去何处?”
“天大地大,想必总有地方容得下我。”
“不可!姑娘一个女子,如今世道甚乱……待我前去问问官宦人家中,是否……是否……”
“聂大哥,好意心领,斛律芸会在远方默默祷祝你一生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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