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打开二层的舱盖,见里头人头攒动,几乎全是人。
二人对视一眼,游淼作了个“嘘”的手势,朝里头张望,瞬间就明白了。
金昌贩奴不敢光天化日,明目张胆,定是在深夜里把人带下去,要查出商队的头儿,就必须跟着这队奴隶。但既然犬戎有禁令,商人必定会非常小心。
游淼忽生一计,将李治烽拉到身前,在他耳畔说了句话,李治烽想了想,皱眉。
“就这么办。”游淼说:“你看那人,体型与你是很像的。”
游淼指着阴暗船舱内的一个人,李治烽沉吟片刻,说:“你呢?”
“你先查出人来。”游淼说:“给我送个信,以你身手要出来还不简单?”
李治烽一想也是,游淼便轻轻碰了碰船舱末尾的奴隶,整个船内大多是精壮男人,想必是当劳役用的,胡人也多。
“嘘。”游淼打了个手势,那男人愕然看着他们,登时便知是来救人的,游淼却示意不可作声,李治烽随手用刀挑断了他的绳索,将他带到隐蔽处。
“快。”游淼说:“把你的衣服脱了。”
对方于李治烽差不多高大,不明所以,李治烽却不耐烦了,让他快点与自己换衣服,片刻后脱得赤条条的,穿着条裙,赤着脚。
那男人说了句羌族语,游淼大致会一些,便答了他,果然所料不差,这船全是抓回来的奴隶,贩到辽东,高丽等地充当劳役。
“你先回去。”李治烽说:“待会我就来找你。”
李治烽又端端正正,坐在奴隶队里最后。
游淼便嘱咐了几句凡事当心,带着那救出来的西羌人下船去,刚下得船,船员们便喝过酒回来了,搭上跳板,将男奴纷纷引下来,朝金昌深处带去。
城内一片漆黑,游淼不敢跟得太紧,只见奴隶们被带进了一条巷子,巷内有一座大宅。
游淼用羌语朝那男人说:“你自由了,快,快走!”
那奴隶却不愿就此离去,一直跟在游淼身后,料想是要报恩,游淼想了想,回到客栈里头,写了张条子交给他,让他去犬戎讨点路费。
那男人名唤羯磨,乃是羌族人与羯人交战后成了战俘,被商人收购后卖到辽东南方的金昌。最后被游淼三赶五赶的,才不得不跪下,恭恭敬敬,朝他磕了一通响头,回家找妻小去了。
一轮明月照进房里来,游淼从客栈二楼恰好远远地能看到那宅邸。想必是与本地官员有勾结,只不知李治烽查出是谁没有。李治烽早在当年夜袭大安城时便已再无敌手,如今功夫更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哪怕是赤手空拳,犬戎族里也无人走得过他三招,游淼倒是不担心的,倚在榻上等着等着,便睡着了。
半夜里,忽然听见锁链声响,游淼便猛地睁开双眼。
果然,李治烽回来了。
“吓我一跳。”游淼说,并打量李治烽。
李治烽跃到床上,侧身坐下,说:“回来睡会儿,还没查到消息。”
真是个偷懒的家伙。
游淼打量李治烽,突然想起那天他们相遇的时候。
李治烽一身古铜色的肌肤,脖子上系着条拴狗的皮圈,皮圈上还挂着链条,脚上系了脚镣,胯间只围着一条围裙。
“像什么?”李治烽舔了下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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