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那位室友实在不满意,就在车里凑合一夜算了。
结果开门的是个跟他年龄相仿的男孩。
男孩比他矮一些,颊边两团淡淡的红晕,是刚洗完澡的样子,身上穿着套亚麻色格纹的棉质睡衣。他光脚踩在海蓝色暗纹的织花地毯上,脚趾被衬得像十颗白净的贝壳。说话声音不大,但看上去有点冷淡又有点害羞。
这让陆郡莫名想起一种生长在花圃里的清淡且矜贵的兰花。
房间里还萦绕着氤氲的水汽,夹着清爽的香皂味道。
而男孩的大衣和围巾整齐地挂在衣帽架,手套摊开放在暖气片顶部,行李箱也没有随意打开把东西丢得到处是。
这些让他觉得这位临时室友也不是不能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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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一边用毛巾擦着头发,一边走过去随手摘下了男孩脸上的那张报纸。
填字游戏已经完成大半,填写的人字迹清秀,很多晦涩词语也信手拈来,偏偏最后填的一空,为什么陆郡确信那是最后一空——
那应该是一句很常见的俚语:
“香肠有肉,________。”
显然填字的人已经困到神游天外,只见空格里歪歪扭扭地趴着几个近乎难辨的字母,最后一笔甚至拉出半页纸长:
.. 好吃.
陆郡合上报纸,从他手里抽出旅店的铅笔,瞥到到床头柜上放着他在纪念品商店买的明信片。
还没写地址贴邮票,祝福语也只有简单一句新年好,落款应该是他的名字:
聂斐然。
窗外的雪还在下,他看了看陷在枕头里睡得很安静的男孩子,目光移到他的嘴唇,发现他有颗好看的唇珠。
之后他收回目光,绕到床另一侧,把没被压住的另一半被子囫囵地掀到聂斐然身上,然后伸手啪地一下关了顶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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聂斐然:香肠就是好吃!(叉腰)
第8章 08
第二天早晨,聂斐然迷迷糊糊听到洗手间有水声,摁亮手机,才六点半。
G国推行节能计划,全国暖气都是定时的,半夜三点就停了,靠余温过渡到早上七点,所以这会儿房间已经冷下来,被窝里是最温暖的地方。
难得假期,不用上课不用打工,聂斐然心安理得赖床,裹紧被子又睡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门被轻轻打开又关上了,锁扣发出很轻的撞击声,好像刻意不想打扰床上的人。他打开壁灯,坐起来清醒了一会儿,去洗了把脸。
那张靠墙横放的沙发床已经空了,被子随意地叠放在床尾。昨晚那个男人来去匆匆,只在洗手间留下了淡淡须后水的味道。
床头柜上搁着那份没看完的报纸,聂斐然想起昨晚自己没等到他出来就睡着了。
他拉开窗帘。天将亮不亮,外边依然白茫茫一片,不过雪已经停了。
路边立着一个圆滚滚的雪人,工人们铲着花园里及腰深的雪,几棵装饰好的圣诞树上彩灯闪烁。
远处公路上已经有汽车碾过的印子,万物俱寂,只有两旁的路灯在雪上投映出一片又一片暖黄。把窗子推开一点,清爽冷冽的风就从窗缝处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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