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斐然回国那天,聂父聂母去接他。
长途飞行使人精疲力尽,加上他心里有事,不太睡得着,也吃不下东西,十几个小时蜷在座位上,下机时双脚都微微浮肿。
他随人流走过廊桥,出海关后拖着疲惫的身子在传送带等行李,看到对面柱子反光里的自己,吓了一跳——
眼眶凹陷,嘴唇寡白,头发乱七八糟地竖着,整个人憔悴又黯淡,像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和父母已快两年未见,聂斐然不想显出自己过得很糟糕,所以行李出来后,他先进了最近的洗手间,洗了把脸,拍打着双颊暗示自己振作起来,又重新抓了抓头发,咬咬嘴唇让自己看上去有点气色,之后才赶紧往出口走。
不过临时的伪装在父母面前并没有什么用,聂母盼了又盼,但见他出现时的样子像只终于找到家的可怜小狗,抱住他还是流了点眼泪,问怎么瘦脱相了,是不是念书太辛苦。
父母拥着他往停车场走,绝口不提之前工作的事。
但什么都逃不过聂父火眼金睛,开车的时候,他状若无意地问:“然然是失恋了吧?”
聂斐然的社交软件没有屏蔽过父母,所以他过生日时候发的照片聂父聂母都有看到,只是觉得聂斐然大了,这些事没有必要追得太紧,孩子想说自然会说,也就没特意聊过。
而之前聂斐然排除万难也要留在G国的那股劲到底从何而来,他们看破不说破。
当下聂斐然没有回答聂父抛出的问题,那就算默认了。
都过去的事,实在不用再去揭伤疤,聂母把他揽过去靠在自己怀里,嗔怪地瞥聂父一眼,杜绝再问,安慰说然然回家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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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人的爱确实是治愈伤痛的良药,至少他不用再一个人待着,身边总算有了点烟火气。
回国后在家的第一个月,聂母不放心,先带聂斐然去做了一个全身体检,然后每天下班回来换着花样地给他做各种好吃的,甚至晚上睡前都还要监督他喝碗热牛奶或者补汤。
聂斐然的心情很难在短时间内得到修复,但身体确实好了起来,脸上有了些血色,也不再频繁感冒。
第二个月,他休整好后,非常顺利地入职一家大公司管培项目,之前积累的失败经验让他再次参加招聘时游刃有余得多,毫无悬念拔得头筹。
由于公司到父母家通勤时间太长,来回跑了几周后他干脆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单身公寓,又过起了单调规律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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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他从G国落荒而逃已过去大半年。
随着工作渐渐上手,他也忙碌起来。
一年的轮岗期,同事走马灯似的换,谁也不会关心他开不开心,只关心自己最后能不能去心仪的部门。
聂斐然就这么随便的过,白天醒来去工作,晚上加班到天黑同事走光,最后一个离开,回到他的小房子,洗漱后伏在书桌前复盘一天里前辈教的东西,然后读完几页乏味的工具书,很早地钻进凉被窝里。
好像这样的生活才是常态,只要不一个人待着什么都不做就好,做点什么,他就不会胡思乱想陆郡在干什么,会忍住想联系陆郡的念头。
他自己提出来的分开,说出去的话伤人伤己。又为了掐断自己的念想,把他融进生活里的东西一点点剥离,然后寄还给他,也决绝地把陆郡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屏蔽了,甚至就这样逃回到离他几千公里外的地方。
尽管他跟陆郡说的是先分开冷静一下,可是他单方面幼稚地做了出拒绝再产生联系的姿态,他想不到做到这个程度陆郡还有什么不放手的理由,而他不敢回头不敢后悔。
这不是对他最好的选择,但他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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