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除了那天。"聂斐然说,"他居然没沉住气,偷听到一半,忍不住开口训我自作自受,说谁叫我不听他话什么的。"
"然后呢?"
聂斐然答案还没揭示,自己先忍不住笑,"我气得直哭呀,但另一头我妈好像跟他抢手机,还踢了他一脚哈哈,反正我听见一声闷响,然后他哎哟一声。"
陆郡听着他的描述,也忍俊不禁。
"后来讲一半我手机欠费自动挂了,因为申请的银行卡还没寄到,充话费只能亲自去机器上塞现金,我想着第二天再联系,眼泪一抹就睡了。结果你猜他做了什么?"
"什么?"
"他训我时候凶得很,但电话一断,他又以为是话太重,怕我想不开,不知怎么折腾的,居然连夜拜托他教过的学生的学生的同事的亲戚从东区开车过来确认我的安全。等我一开机,收到他给我发的好长一条道歉短信。"
"这样。"陆郡一手搭在方向盘,另一手支在车窗,抚了抚眉,大概明白聂斐然的意思。
聂斐然转头看他,轻声说:"所以你知道吧,我爸就是这样的人。"
"我知道,我觉得叔叔很好。"陆郡回答。
之后,他又问:"那你爸爸,是不是对我不太满意?"
聂斐然很果断地否认:"不是!你别放心上,我爸就是块硬石头,嘴巴毒,但没恶意的。他今天其实是吃醋了,吃醋我们先背着他见我妈。"
"是吗?"
"他那人,要是完全不接受你,连见都不会见的。"聂斐然说完,语气突然充满歉疚:"他刚才玩游戏时说那些话,要是冒犯到你,我道歉……"
"什么话?"陆郡问。
"那些诗呀,是他故意选来挤兑我俩的,你出去接电话时我们都说他了。"
陆郡恍然大悟,笑:"其实我都没全听懂,以为他真的在考你,只觉得叔叔们学问真好,原来那个时候是在提点我?"
他从小接受的都是西式教育,古诗词只会背最有名的几首,所以一开始还没领会到聂父的暗示,直到气氛越来越紧张他才后知后觉。
聂斐然小声嘀咕:"才不是提点,是鸡蛋里挑骨头,他就是对经商的人有偏见。"
这么一说陆郡就明白了,聂斐然说过,聂父觉得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人社会气息太重,尔虞我诈,不够可靠。
这样,陆郡把聂父当天展现出的所有不友善都串了起来。
他平声安慰聂斐然,好像没有一点不快:"叔叔担心你,我理解的。我那么容易就把他辛辛苦苦养了二十几年的宝贝骗走了,有一点怀疑太正常不过了。但我今天其实很开心,我还从来没有体验过一家人齐齐整整聚到一起吃饭,很特别,很温暖,很有趣。"
"真的?那你小时候……"
聂斐然想了想陆郡家的情况,没有问下去,知道在这件事上他不会说假话。
陆郡开了点窗,风从车窗缝钻进来,拂乱了他额前的发丝。他想了一会儿,淡淡地说:"小时候最多的是跟保姆一起吃饭,偶尔跟我奶奶,后来出国后是佣人,管家,再后来——"
聂斐然转头看他。
街灯的光照在他脸上,时明时暗,他睫毛又密又长,投在眼下一片铅灰色阴影,看不出太多情绪。聂斐然的目光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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