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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陆郡说得对,他确实太自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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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窗外的街道车水马龙,城市繁华夜景尽收眼底,充满了温情的烟火气。而玻璃的这一侧,一对相爱的人互相说着冰冷责怪的话语,光速消耗着彼此的耐心和爱意。
他们的肉体还离得近,灵魂却在不知不觉中渐行渐远。
冷静了一会儿后,陆郡抬手揉揉了太阳穴,"我不懂,聂斐然,两年,你就这么爽快?我真想扒开看看你有没有良心,哪怕一次,你为我想过吗?工作和我,你永远选择工作,为什么我总是被抛弃的那个?"
极度愤怒的另一端是无力,他突然说了一句很悲伤的话——
"我没有爱谁爱到那么卑微过,卑微得我自己都要看不起自我自己。"
这句话像毒蛇一样潜进了聂斐然的身体,不仅在他的大脑中横冲直撞,啃食他的理智,也将他千疮百孔的心进一步撕得稀碎。
他把脸埋在手掌中,极力忍耐着,但眼泪还是顺着指缝不断地涌了出来。
而陆郡看他哭,竟然第一次感到无动于衷,甚至生出几分荒诞的怀疑,怀疑聂斐然再一次使用了名为示弱的伪装,想要依样骗取他的心疼和让步。
够了,他不要再上当了。
两人对坐在一盏灯下,沉默了很久以后,陆郡开口,声音很轻,但没有什么温度,已经听不出任何先前的情绪:
"如果你一定要去,我不会再陪你了。"
聂斐然耳朵嗡嗡叫,好像懂,又好像没懂。
"我的意思是,你去,我们就完了。"
陆郡起身,整理好外套,撑住桌面,表情冷淡地低头看他——
"你考虑好告诉我答案。"
第65章 65
话出口后,陆郡好像再没耐心停留,心烦意乱地推门离开了。
厚重的木质门板来回晃了两轮,最终啪嗒一声,很突兀地扣上了。
聂斐然周身发冷,下巴不住打颤,像被扔进了冰冷的黑洞,无止境地下坠,却永远触底不到底,连带心间所有的光逐一熄灭。
大概最后的那句话太有冲击力,让他脑子混混沌沌的,像有坚硬的木棍在里边搅来搅去,撕扯着神经,发散到四肢百骸。也像一张即将报废的渔网,再也承受不住完全两股完全相悖力量的冲撞,濒临破碎。
是具象化的痛苦,是生理与心理的双重折磨。
度秒如年不过如此。
两分钟后,陆郡去而复返,看到聂斐然双手抱住头,委顿地趴在桌上,映着背后灯火辉煌的热闹街道,只让人觉得孤单又狼狈。
他沉着脸,把一串车钥匙拍在桌上,"慢慢想,想明白了把车开回去。"
聂斐然直起身子,眼睛肿得像两颗桃,脸上被泪水糟得红一块白一块,看向他时却有几分茫然无措。
陆郡错开眼神,一秒都不愿与他对视。
于是很快,包厢里又只剩下聂斐然一个人。
透过落地窗,他看到陆郡站在街对面打电话,十分钟不到,来了一辆他没见过的黑色轿车,车停稳后,驾驶位的人紧接着递出一包烟。
夜色如泼墨,陆郡站在暗处,隐没了轮廓,只剩一点猩红的火光明灭交替,伴随几缕白色烟雾腾起,朦胧得像场梦。
之后车开走,街道越来越空,晚风卷着街道两旁无精打采的树,而聂斐然继续对着满桌残羹冷炙发呆。
一直等到餐厅打烊,他不得不摁铃结账,侍者走到他面前,躬身,"先生您好,陆总的消费已经记账上,酒还有一瓶没打开,请问需要寄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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