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
聂斐然眼皮抖了抖,几颗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在雪白枕头上洇开一片淡红色的水迹。
他眉骨上的伤口好像暂时不再流血,但还有未干的血块,叠着凝血的部分,让陆郡心如刀绞,哽咽道:"去告我,就说我婚内强奸你。"
聂斐然睁开眼,看到陆郡同样不光彩的一张脸,努力挤出丝很讽刺的笑,用一种疲惫且撕裂的声音回答他,"你强奸我,我家暴你,我们扯平了。"他顿了顿,又补充:"……我告不过你,我只想离开。"
"我会配合……"
聂斐然像听了一句绝顶荒唐的玩笑话,讥诮道:"那你爷爷呢?楼下坐了一屋子的法务呢?或者再退一步,安陆公关部允许你配合吗?"
每一次都是这样,精准打击,陆郡被他问得哑口无言。
等到医生准备好清创,那道流血的伤口被被冲洗消毒后终于露出真面目。
伤口并不规则,眼周最柔嫩平滑的一片皮肤被冷硬粗糙的金属生生划开一条口子,医生一边用止血棉按压一边还不停渗出细小的血珠,陆郡只是在旁边看着,心就像被重型卡车反复碾压过。
可是聂斐然眉头也没皱一下。
而医生处理完后转过头告诉陆郡伤口要缝针。
"会留疤吗?"他后悔不已,偷偷看了一眼聂斐然。
"万幸不太深,可以用美容线,纱布一天一换,愈合以后注意饮食,少辛辣刺激。"医生交待。
陆郡忙不迭点头记下。
"不过伤口离眼睛有点近,这个位置麻药下多了刺激视神经……"医生小心道,"所以要受点罪了。"
闻言,陆郡自责不已,恨不能替代,可又毫无办法。
而聂斐然再没什么情绪起伏,不声不响地躺在那里,好像医生说的是别人,一点关心的样子都没有。
医生和助理去隔壁整理消毒用具时,陆郡再次跪下去,握着聂斐然的手,像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不知怎么开口认错,只好小心翼翼地安慰他:"……可能会有一点痛,你忍忍。"
聂斐然淡漠地把手抽走,转过去不想面对他的脸。
等医生过来,要开始时,陆郡还是忍不住叮嘱:"请您轻一点,他怕疼。"
医生刚要应,聂斐然意外开口,他嗓子哑得厉害,声音不大,但足够陆郡和在场的所有人听清楚——
"医生,可不可以让无关的人出去。"
医生和几个助手均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以后,回头请示地看了一眼陆郡。
陆郡眼神黯淡地点点头,倒步退出去,眼神粘在聂斐然身上没移开过,心脏却因为"无关的人"四个字抽痛不已。
他在门口等了一会儿,又回到书房,因为吩咐过不准佣人收拾,那里依然维持着风暴过境的混乱模样。
他艰难地跪在一片狼藉的地毯上,一寸一寸地用手指摸索,最终在桌角的缝隙里找到了被聂斐然扔掉的戒指。
第87章 87
"后来呢?"阳霖忍不住问,"你又把戒指给他戴回去了?"
他按住桌上的酒瓶,眼神示意Shane挡下陆郡没完没了要续杯的手,大脑飞速运转,想要理解好友喝醉之后东拉西扯的痛苦倾诉,并试图将他口中那段满目疮痍的感情拼凑完整。
可陆郡半天没回答,见再喝一杯无望后,只是体态松散地往软沙发的后背靠了靠,突然因为那句关于戒指的疑问发起了呆。
"他说原谅我……但……但,但他……"
阳霖轻声接话,"反悔了?"
"不,"陆郡迷茫地盯着天花板上几盏重影的吊灯,说了一些旁人听不懂的音节,最后自言自语重复道:"为什么……求求你们…谁能告诉我……他为什么……我,我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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