互相隔着一段不长不短却足够产生隔阂的时光,再也找不到自己的位置,没有办法再替对方擦眼泪,更不可能贸然开口哄劝,所以自然而然地变得陌生,变得小心翼翼。
虽然余波未尽,但已经没有资格向对方做出任何逾矩的亲密举动,因为他们都知道,时间已经证明,自己不是值得对方倾注感情的依靠,更不会是唯一的避风港。
意识到失态后,陆郡收了收眼泪,不自然地从口袋里掏出一块手帕递过去,求和的态度很明显,聂斐然却不接。
聂斐然不再回应他,只是用手背抹了抹眼泪,连告别的话也没说,起身离开了咖啡店。
情理之中的不欢而散。
而陆郡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终于缓慢而僵硬地收回手,就这么对着两杯彻底凉掉的茶坐了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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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婚之后,出于从前不堪的回忆,一段时间内,聂斐然依然对请律师这件事感到生理性的排斥。
可有钱有势的人偏偏任何事都要通过律师,好像离了律师寸步难行,一副不压死人不罢休的霸道模样。
那天话没说完便落荒而逃,只顾着伤心,事后回想,他有些懊悔自己当时的表现。
脑子一乱,想法也跟着极端,导致周六的到来像悬在头顶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确认不了陆郡的具体意图,也不想让宝宝去做什么亲子鉴定。
他早在婚姻走到末尾的时候就放弃对陆郡的幻想,不敢期待对方像从前那样温柔讲理,尤其过去的三年,陆郡可以兴致上来便雇人事无巨细地调查他,可他对陆郡的私生活了解却仍旧是一片空白。
但第二天上班,他没办法,在纠结了一整夜以后,焦虑和担心实实在在,他确实害怕真的打起抚养权官司自己会陷入难以挽回的困境,所以还是趁着午休预约了相关领域的法律咨询。
聂斐然怀着忐忑的心情见了律师。他没有事先透露陆郡身份,只是简单陈述了自己的诉求,但律师听完以后直言他们的情况有些复杂。
"如果对方律师拿到相关文件,通过孩子的出生日期,可以推定怀孕发生在你们婚姻存续期内,那之后上了法庭的话,您会比较被动。"
聂斐然心凉了大半,甚至已经提前预想到律师接下去要说的话——
"首先,因为您和那位先生已经完成了离婚手续,所以不存在调解,那一般来说,对方呈交完手上的证据以后,会马上提出亲子鉴定来证明自己确实是孩子的生物学父亲。"
"……鉴定以后呢?"
"根据鉴定结果,如果比对吻合,由于对方不存在弃养或放弃履责行为,而您有刻意隐瞒怀孕的事实过错,对方律师应该会抓住这一点做文章。"
律师边说边用键盘敲了几行字,回顾了一下聂斐然早晨发过来的一份材料,然后有些惋惜转头,告诉聂斐然,"加上孩子已经超过两岁,判决可能倚重您生身父亲的身份,但也很可能偏重物质条件更有利于孩子成长的一方。"
聂斐然抬手捂住了脸。
律师见过太多这样的当事人,浅浅地叹了口气,"当然,我说的是最糟糕的结果,毕竟法庭上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但综合来看,无论如何这都是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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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的几天,聂斐然一直处于惴惴不安中,他不想带着恶意去揣测陆郡,但仍旧避免不了担心宝宝真的被抢走。
周五的晚上,在念完两个睡前故事之后,聂筠还不肯睡,抱着聂斐然的手臂撒娇还要听,聂斐然只好又把她搂过来,侧身从床头的书架上重新拿了一册书。
翻开第一页,讲的是小企鹅找妈妈的故事。
"有一只小企鹅迷路了,到处都找不到它的妈妈,它又饿又困,走过小河边的时候,看到胖胖的海豹叔叔在洗澡,它问,你认识我妈妈吗?海豹叔叔说——"
聂筠伸出小小的手掌,捂住绘本上的字,阻止聂斐然继续,"爸爸,为……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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