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把陆郡想得太简单。
因为周五早晨,当他和颜饶一起提着电脑进入会场时,一眼就看到了促进会会长那桌,陆郡西装革履,谈笑自若,旁边坐着上次野营时来接过他们的那位新助理。
也对,要达目的的事,陆郡怎么会轻易善罢甘休呢?
聂斐然耳朵一下烧起来,拐着颜饶找了个角落靠墙的位置,小小心心地背对陆郡坐,预备冷处理,低调到底。
"他怎么会来?"颜饶意会,从桌上提过咖啡壶,分别给自己和聂斐然各倒了一杯,又周到地按聂斐然的习惯加了两块方糖,只是推过去时耸了耸肩,勾唇一笑,打趣道:"不过也正常,大公司,老板'身先士卒‘对吧。"
去年那场风波后,颜饶一早感觉出聂斐然和陆郡之间距离越来越远,窃喜一阵后,暗暗努力刷存在,预备今年有机会就正式跟聂斐然挑破自己的心思。
而聂斐然也没那么粗线条,连日的相处,办公室里抬头不见低头见,他不傻,多少能察觉颜饶对自己特殊照顾,只是碍于对方从不表明,他也就只能在保持礼貌的前提下尽量保持距离。
理由也简单:一不想耽误工作伤害同事关系,二是觉得捕风捉影的事,大多是他自己私下的揣测,话说轻了像暗示,说重了则显得自己有些自恋。
但现在,聂斐然莫名听出颜饶语气中的一点刻薄和揶揄,略微奇怪地扫了他一眼,低下头,在电脑中建立起了当天的工作文档,"这论坛谁都能来吧。"
"当然,"颜饶呷了一口咖啡,笑眯眯地顺杆爬,"我开玩笑的。"
聂斐然没再接话,等开幕以后,认真记录起了主讲人介绍的行业新规。
因为他们现在的公司是外资,聂斐然接手工作后,发现主营产品适用的广告法部分存在很大的国别差异。虽然部门下面有专门负责的人,但他总觉得自己脑袋空空的话,会没有底气去指导下属做事,所以总归有机会就要潜心学习。
而颜饶则放松得多,本质他的随行也只是充数,聂斐然是来正经学习交流,他却当抓住个"培养感情"的机会,从早上碰面开始,心里其实还挺美。
碰见陆郡倒属实意外,但他看着聂斐然遮遮掩掩的回避姿态,语言上稍加试探好像也没有明显不快,又觉得胸有成竹,反倒不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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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会开始了没多久,另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出现了。
——郁禾。
谁都没想到。
尤其是陆郡。
他本已经开始着手准备,要找机会跟郁禾断开联系,但万万没想到,在他腆着脸想要找机会见聂斐然时,郁禾也在做同样的事。
他这边假装不经意地一眼又一眼偷瞄聂斐然时,另一边郁禾鬼鬼祟祟地躬着腰,绕着会桌外圈挪到了他旁边的位置,在他来不及震惊的时候,迅速而自然地取代了旁边助理的位置,把张卜赶去了后面一排。
陆郡头都大了。
他第一反应是看聂斐然,然而聂斐然敲着键盘,眼睛一错不错地看着投影屏,好像眼里根本没有他这个人,而他旁边的颜饶反而很敏锐地捕捉到他窥视的目光,客气地冲他笑了笑,然后意味深长地看了看郁禾,很是耀武扬威的样子。
好歹忍到早晨的流程结束,陆郡一身只剩疲惫,他没想到来参加这个论坛会变成加倍放大的精神折磨。
"去吃午餐吗?"郁禾歪头问完,又替自己解释,"我早上去公司找你,想跟你请教之前风电那个项目,周秘书说你在这儿。"
陆郡说不出责怪,揉着太阳穴,无奈地开口,"郁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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