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方储薅下来的,那里应该有个活板,通往上面的山庙。但现在看来山壁严丝合缝,找不到活板的痕迹,自然也听不到外面人的动静。
宁怀衫看见他的动作,又想起他这会儿失忆了,殷勤解释道:“城主你可能不记得了,那仙门傻弟子说得不对,活板门并不能随时下来。大悲谷这一带我跟方储最熟了,这墓穴本来是个密处,据说一昼夜只开一回,这是封了仙法的,没人能破例。上面那些人暂时下不……来。”
他说着说着,慢慢住了嘴。
因为乌行雪正盯着他,幽幽问:“我有说要谁下来么?”
宁怀衫:“……没有。”
“那你讲这么多?”
“我错了。”宁怀衫趁着乌行雪没看见,给了自己嘴巴一下。
他正想说我再也不多嘴了,就听他们城主忽然开口:“我以前跟萧复暄……”
宁怀衫默默等着下文,但他们城主说完“萧复暄”便没了后音,不知是在斟酌形容还是怎么。
良久之后乌行雪似乎放弃了斟酌,转头问他:“关系如何?”
宁怀衫头顶缓缓生出一个问号:“?”
这还用问???上仙和魔头,关系能怎么样???
宁怀衫差点以为城主在考验他。但想到他们城主脾气一贯难以捉摸,便不耍小聪明了,老老实实答道:“不知道。”
乌行雪一愣:“不知道?你以前跟着我么?”
宁怀衫:“跟,多数时候都是跟着您的。”
乌行雪:“那你不知道?”
宁怀衫有点为难:“城主您,我说了您别生气。”
乌行雪并没答应不生气:“你说。”
宁怀衫:“……”
“您喜欢谁厌恶谁很难琢磨,让人猜这个,那不是要命么。”宁怀衫说。
他跟乌行雪出过很多次门,办过很多事,照理说应该很熟悉了,却依然琢磨不透。因为他家城主太会骗人了。
乌行雪出门有时候会易容,每次都不大一样,但底子在那里,怎么易都不会丑。
他只要将随意挽了的头发用白玉冠束高,便是那种骑马倚斜桥、最容易讨姑娘喜欢的模样。看起来飒飒踏踏,会闷会笑会逗弄人。
有时候宁怀衫都会恍惚一下,觉得他们城主本性就是那样的。
好在他还算清醒,知道那是骗人的。
聊笑过又怎么样呢,过几天还不是死了?
他跟着乌行雪去过很多地方,也见过很多死在乌行雪手下的人。等到再见到新的,依然猜不透这个人乌行雪是要杀、还是要留。
他也见过萧复暄,但次数不算多。
依照天道,那些年萧复暄镇守苍琅北域,是不该常来人间的。但不巧,每次来都能让乌行雪碰到,简直冤家路窄。
魔头见到专掌天罚的上仙,能高兴么?必然不可能。
宁怀衫总是记得乌行雪远远看见萧复暄时的表情,那是易了容都挡不住的恹色。
乌行雪总会让宁怀衫先回照夜城,所以他并不清楚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但他知道,每次乌行雪回来,心情都会更加糟糕。
每到那时候,他跟方储都恨不得离乌行雪八丈远,免得被伤及无辜。时间久了,他们干脆把“萧复暄”连带“天宿上仙”这两个称谓当做了禁词,能不提就不提。
宁怀衫早就觉得,他家城主跟萧复暄,或者说邪魔越来越盛,仙都越压越紧,这两者之间总会有一个惨烈结果。
所以当初乌行雪杀上仙都,他一点都不觉得奇怪。他猜测过很多次城主的行为,只猜准了这一回。
宁怀衫想了想那二十五年的囚锁,对乌行雪说:“我觉得您跟那天宿上仙应该认识很久了,有些渊源,要不然也不会那样。应该是有仇。”
有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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