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月、走过同一条街市、看过同一树花。
他进过照夜城,进过雀不落,接过吻也度过劫期……
不止一次。
越到后来他越觉得,一定有什么东西被他弄丢了或是遗忘了。
那些年里,他正因为人间陡然四起的邪魔祸乱以及相悖的天诏,对灵台天道质疑渐深。
而这世间能对他的记忆和过往干涉至此的,屈指可数,思来想去,也只有灵台天道。
可天道的有意干涉,并不是那么容易解的。
萧复暄其实试过不止一种办法。
都说人在将死之时,会想起许多事。他曾试着摘过丧钉,让灵魄由聚到散,想借着最接近亡魂的瞬间想起一些事,但未能有结果。
后来,他想到了诘问。
说来依然是“天意弄人”,那一日不早不晚,刚巧是清河的最后一年。
清河末年末天,天宿上仙去了一趟苍琅北域,借着苍琅北域里无数邪魔残留下的邪气混淆,以一柄长剑钉身诘问了自己。
他在诘问里看到了这一生所有,也由此记起所有。他在想起所爱之人曾为灵王的那一刻,听闻了仙都混战的消息。
他掩下所有痕迹,拔剑赶去。
那天于他而言,在某种意义上其实是同乌行雪的郑重相遇。
只是相遇即别离。
第112章 唯一
“萧复暄——”乌行雪嗓音干涩, 蓦地滞顿了一下,“这叫没那么糟?”
“诘问是冲着邪魔去的,你冲着你自己?”他唇间苍白无色, 神情却沉了下来。
曾经照夜城的大小邪魔都说过, 城主生气的时候也会笑, 倘若他连半点笑意都没有了,那就真的无人敢近身了。
但萧复暄却毫厘未撤。
他抬手摁着乌行雪的眉心, 说:“别皱眉。”
乌行雪还欲开口。
萧复暄沉声说道:“当年去照夜城找你,你就常皱眉。”
乌行雪:“……”
那些年仙魔相别,他不想邪魔本性展露在萧复暄眼下。便常挂着厌弃之色说些反话, 想激对方离开。
如今再提起来, 他又会想起萧复暄孤身站在照夜城外的样子。
心疼和心软瞬间占了上风, 这气就生不下去了。
但魔头不甘心。
他抿唇看着萧复暄, 试图绷住脸再问几句。结果很快就被眉心眼尾的吻弄得绷不下去。
“你不要每次碰到答不出的话就这样堵人。”乌行雪说:“不管用的。”
萧复暄沉沉“嗯”了一声,他让开一点点,垂眸瞥扫着, 低声说:“但你眼睛眯起来了,乌行雪。”
乌行雪:“……”
“那是因为痒!”他嗓音还是压得很紧,却已经摆不下去了。只得破罐子破摔地闭了一下眼, 再次伸手去探萧复暄的各大要穴。
他一听对方诘问过自己,指尖碰到萧复暄心口和颈侧时, 轻得几乎有些小心。
他气劲是极寒的,手指便冰冰凉凉,那样一下一下轻点在各处着实有点闹人, 所以没过片刻就被萧复暄握住了手腕。
天宿道:“方才不是探过?”
“方才探得匆忙, 我不放心。”乌行雪说,“你自己也说, 诘问是为了让被诘问者绝望畏惧、痛不欲生。那样声势凌利的长剑一钉而下,怎么可能没有损耗、不留痕迹。”
他又换了一只手点点摁摁,咕哝道:“你是不是做了什么障眼法,匿了旧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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