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句,淡声道:“不一样,差得还挺远。毕竟我已经没有那道印了。”
他脖颈上那道代表灵王的“昭”字金印,在三百年前成为邪魔的那一刻,已经没有了。
两边相连的贡印从他这里断了。
于是他由仙成魔,成了照夜城的城主乌行雪,有过劫期受过伤创。而乱线上的那位却停留在他三百年前的那一刻,还是那个巅峰状态下的“灵王”。
***
乌行雪想了想道:“那可不妙。”
萧复暄以为有什么蹊跷,道:“怎么了?”
乌行雪:“三百年前巅峰状态下的我……你怕是打不过。”
萧复暄:“?”
乌行雪瞥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表情?”
萧复暄:“没什么。”
乌行雪强调道:“你打不过。”
萧复暄瞥着他,欲言又止。他想起当年京观穿过冷雾的利落身影,配合道:“就当是吧。”
“你在乱线上同他交过手吗?”乌行雪又问。
萧复暄:“……”
他没忍住,提醒某人:“我留在那的只是个躯壳,以及一抹碎灵。作何要找架打。”
是生怕自己暴露不出来吗?
他的表情着实好玩,乌行雪没忍住笑起来。但他笑了没一会儿,又收了笑道:“不知乱线上那位眼下是什么情况,他有意识到自己身在乱线么?”
他想了想道:“我其实有点不知怎么看待那位……‘灵王’。”
那其实应当算是他的一部分,在他无知无觉的情况下汲取着他的灵力仙元,由此供养而成。
这与他们分出的躯壳、捏成的傀儡本质并无区别。但分出的躯壳和傀儡由他们本人驱使,同思同想。
那位“灵王”却不一样。
他不知道那位“灵王”现今的所思所想,有多少是从他而来,受他影响。如果是全部,那再好不过。
如果不是全部,那剩下的是那“灵王”自然而有的,还是……受过灵台天道的影响?
如果是后者……
那便是真的麻烦。
乌行雪把这个疑虑提了出来。
萧复暄沉吟片刻,答道:“难说。”
乌行雪心下一紧:“何意?”
萧复暄并不总会盯着乱线,多是留那具躯壳跟着碎灵日常行事,他回想一番道:“我接触其实不算多,就我所见,那位‘灵王’有时候反应会有些古怪。”
或许是因为乱线的“天宿”和“灵王”本不存在,而是借着萧复暄和乌行雪的灵力仙元才得以成形。
所以他们与真正的“人”之间存在着一些差别。
他们的语气、习惯以及乍看之下的脾气与本尊几乎如出一辙,但又会在那基础上浅淡几分。
就像是只学到了一层壳。
“他像你一样,称礼阁桑奉他们几人一声‘仙友’。”萧复暄道,“但你当年同桑奉他们常有往来,他却寥寥无几。”
“云骇也相似。”
但因为云骇常主动提酒到访,稍显得多一些。
“同乱线那位‘天宿’呢?”乌行雪问道。
“亦是如此,否则我早被识破了。”
他们会同现世的本尊相仿,在仙都众人口中“常同行”、“常有往来”,“常会传书”。众人常说的是如何,他们便是如何。再多就没有了。
依然只有一层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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