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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百年千年世事更迭,城名江名换了不知多少遭,唯独那条巷子的名字亘古未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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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依然是后话了,当时的乌行雪和萧复暄并不知晓这些。
他们在巷尾落下结界后,没有即刻动身去往北边,而是在城内多呆了一夜。
因为听闻这夜的梦都城有一场冬市,更因为听到了一个名字——
医梧生。
梦都城的冬市是腊月里难得热闹的存在,因为临近年关。就连主城附近的人也年年都会来,诸如近郊、村野、白鹿津还有春幡城。
那几位闲聊的是往冬市上运送散货的百姓,他们平时应该就常往来各处,说起“春幡城”来更是极熟。
在扶着轮车穿过街巷时,不知谁聊到了“这几天总下雪,比往日要冷,老毛病断断续续不见好”。
另一个人便接话道:“春幡城有位十分厉害的先生,叫医梧生,心肠极好,你可以找他求点药。”
他身旁的人连声附和:“对对对,哎,将将好!前两年冬市他都来了,今年应当也会来。你可以去守着,他的马车一贯喜欢歇停在……”
那人抬头找望了一下,不远处冬市已经挂起了灯火,同人间的每一场热闹集市一样,煌煌连成一大片。
那人一指前面临近市口的客店,道:“就那家,离得近,据说——哎?!”
他话说到一半,忽然低呼一声,用力拍了拍那个畏病的同伴:“巧了!看你这运气,那辆马车!那不就是么!”
乌行雪和萧复暄走在他们前头一些,几乎已经跨进了冬市。听到那句“巧了”时,两人同时刹步,循声转头看去。
那家客店离他们也就几步之遥,而那辆马车刚拐过街口,笃笃数声后刹止在了客店门前。
马车门吱呀一声响,一个斯文清瘦的熟悉身影便从车里走了下来。但他没有即刻朝客店里走,而是站在车边,伸手去扶另一个从车里下来的女子。
不远处,那几个百姓的话音隐隐传来:“瞧,那就是医梧生和他妻子,花家副堂呢。”
彼时天上已经飞起了雪沫,灯火映照下,迷迷蒙蒙、洋洋洒洒。
地上有前两日积留的雪,被踏成了薄薄一层,有些滑。花照台抓着医梧生的手,从车上下来时,刚巧踩在那层薄冰上。
修行过的人,不至于被一点薄冰滑到。但她像是吓唬人似的,“哎呦”一声装了个趔趄。
医梧生下意识匆忙一拽,倒是拽出一个真趔趄。
花照台:“……”
两人撞到一块儿又踉跄一步,终于稳住身形。再想想方才那“多此一举”,没忍住笑了起来。
医梧生就是在那时候抬的头,刚巧撞上了乌行雪和萧复暄看过去的视线。
他有着斯文人常有的习惯,同任何一个过路行人撞上目光,总会周全地点头行个轻礼。于是他冲乌行雪和萧复暄点了点头,笑着温声道:“二位公子见笑了。”
乌行雪怔愣片刻,同样笑着应道:“哪里。”
他的心情在那一瞬变得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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