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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高一,和徐魏文分到同一个班同一个宿舍,我月经来得迟,初三才开始,到了高一也对这件事感到无措。

就是那天,我精神状态极度不好,当时并没有意识到是大姨妈来拜访,所以起身去厕所也没注意看,是他叫住我,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当然没有受伤,可我也解释不了裤子上那么多血的原因,徐魏文二话没说把外套脱给我挡上,让我回宿舍换。

我想也许就是这么一个细节让我喜欢上了他,没有很强的男女观念,只觉得被保护了,所以有好感。他一直担心我受伤,建议我去医务室,我跟他说了我身体的秘密。

那是所有错误的起点。

我生长的环境太干净,哪怕我是这样不同于别人的身体构造,可我的父母从来没有给过我压力,也从来没有让我觉得我是个怪物。他们查过很多资料,找了很多医生,是他们教给我这不是什么畸形和残缺。我从小得到的善意和爱太多,对别人的防备太少,尤其是担心我的人。

徐魏文知道以后没有相信我,他或许觉得这是天方夜谭。直到某次他回宿舍刚好碰到我换卫生巾出来,眼神从我的脸挪到我手上——我从来没有把那个东西丢进厕所垃圾桶。

那一次他信了,相信和接受是两回事,好奇和喜欢也是两回事,这个我后来才懂。那时我不明白这么复杂深奥的问题,只是我发现当我对他示好,给他买东西时他不再拒绝我了。

我很开心,不一定要表白,但可以对他好,这对我来说已经足够了。

我和徐魏文这种暧昧又普通的关系持续到高二下学期,那时打乱了宿舍重新分配,我们没有在一起。这也就拉开我们的距离。我想,也许我对徐魏文就是最初最美好的印象占据了大部分,以至于我看他就是没有缺点的一个人。他长得很高,也很帅,热情大方,待人温和,凑近了看眼睫毛很长。

我不需要得到回应,我不需要他喜欢我,甚至连他是直是弯都没打听。心里留着一丝希望,又把这丝希望埋得很深,完全没想过要成全我这不见天日的喜欢。

可是一周之后,徐魏文忽然问我,要不要和他考同一所大学。高二,对以后的展望还没有那么明确,我也没有关于大学的目标,可是徐魏文类似邀请的话给了我动力,让我想要快点熬过这最后一年时间。

可是然后呢,考上了又怎么样?徐魏文没说。他没说喜欢我,也没说在一起,他只是给我一个吊在线上的苹果,我走一步,他扯一下,我吃不到,他的目的是要我赶路。

我喜欢他,他是知道的。有时候身边朋友开玩笑,说我对他那么好是不是喜欢他,徐魏文笑,不否认,看我。我根本不需要否认,理直气壮地看回去。

高三,徐魏文问我,是不是喜欢他。我说是。

不管他什么时候问我,我都能很确切地回答他,是的,我喜欢你,现在是第三年。

他又说,如果高考志愿出来我们上了同一所,就可以谈恋爱。我觉得像是在做梦。梦里徐魏文都不会说这样的话,笑得那么温柔,像是一种蛊惑。

……

“……江欲时。”

“出来得太急,忘记给你带外套了。”江欲时坐在我旁边的椅子上,低头在手机上看一张什么表格。

我身上盖着他的外套,这是在校医院休息室,手上打着点滴,后脑勺靠着一个柔软的枕头。

“枕头是借的。”江欲时说,“你醒了还得还。医生说没什么事,低血糖吧。”

“哦。”我猜是失血过多,“……我怎么来的?”

江欲时抬头看我一眼:“你这人真有意思,你觉着呢?”

“谢谢啊。”我揉揉眼睛,呼出一口气,胸口不那么憋得慌了,“就你一个,成客没来?”

“你指望我俩把你抬过来怎么的,钟大爷。”江欲时又低下头去,“他下午有课。”

“你这人就不会好好说话我发现。”我喉咙不舒服,正想问有没有水,江欲时从脚边拎起一瓶矿泉水拧开递给我,非常照顾我这个病人。

“……谢谢啊。”我对他说了好多谢谢,“你有事就先走吧,我自己能行。”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江欲时靠近了几分。

“怎么?”

“躲我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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