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玩跳伞是一时兴起,真到临跳边缘了,说不紧张是假的。他下意识想朝身后的牧汉霄讨点什么,牧汉霄的体温高,暖热得贴着他的后背,他想牧汉霄能抱着他,或者握住他的手。他此时才意识到,牧汉霄的突然到来竟然非常的是时候。
可他只是紧紧抓住舱门,在风中深呼吸。
他的手腕被握住拉开。牧汉霄一手扣住上方舱门,把他的手放在胸前背带上让他抓住,抬手握住他下巴稍一用力,牧羽被迫仰起脸靠在他的肩膀上。
“害怕?”牧汉霄的声音在他的耳边低低响起。穿过巨大的风声和机翼旋转的噪音,带着微烫的温度烘热牧羽的耳朵。
牧羽稍微镇静下来,装作冷静:“不怕。”
男人的呼吸就在身后,若有形地落进他的耳根和脖颈。牧羽忍不住侧头去看,只看到牧汉霄突起的喉结和冷峻的侧脸。
牧汉霄说:“跳了。”
牧羽闭上眼睛,与牧汉霄从直升机上一坠而下。
小时候牧羽没有朋友。最初被送来牧家的时候身体不好,在家养了一年,牧云霆请了老师单独教他语言和通识课程,等再去学校时只能插班。
他那时不爱说话,性情孤僻,也不愿意交朋友。他对高傲威严的父亲和后母畏惧,更讨厌会欺负他的牧泽驹,于是天天想回家,在家里等着牧汉霄回来。
牧汉霄很冷淡,也很少说话。但牧汉霄不会欺负他,也不曾冷眼相对,他的冷淡仿佛与生俱来,反而对这个病弱孤单的外来弟弟有些多出的耐心。或许是看牧羽太可怜,也或许是不甚在意这流浪猫一般的孩子。
云海极少有访客,除了家人偶尔造访,所有公事牧汉霄都不会带进家里。那稀少的几年里,云海对牧羽来说就像一个安全的秘密基地,有牧汉霄守在门口,谁都不会乱闯进来。
但牧汉霄常常不在家。牧羽等不到大哥回,久了就要哭,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等牧汉霄终于回了,更要在他面前哭,问他为什么总是不回来,是不是也和牧家其他人一样,不喜欢自己。
那时牧汉霄才正式接受公司一应事务不久,工作极为繁忙。即使如此,他仍然带牧羽去了雪山滑雪。
牧羽自被接回国内后极少出远门,牧汉霄亲自教他玩滑雪,牧羽体能差,玩得气喘吁吁兴奋不已,抱着牧汉霄的手臂又笑又闹。牧汉霄没让他玩太久,不管牧羽的抗议就把人抱下了山。
那天也是阳光正好,群山白雪皑皑,蓝天下一片纯白无暇。牧羽被套上帽子和围巾,抱着牧汉霄的脖子,红扑着脸指天上,“哥哥快看,天上有人在飞。”
天空中一个鲜艳的降落伞带着一个人朝山下缓缓滑去。牧汉霄一手抱着牧羽抬头看去,说:“他玩的是跳伞。”
“我也想跳伞——”
牧汉霄告诉他:“跳伞要从几千米高的天上往下跳,你会害怕。”
牧羽依赖地靠着他,“哥哥陪我一起,我就不怕。”
牧羽很粘牧汉霄,软绵绵地追问哥哥可不可以陪他玩,牧汉霄把他抱回车里,牧羽自己乖乖系上安全带,去抓牧汉霄的袖子。
最后牧汉霄对他说,等他再长大点身体好了,就带他去玩。
下坠的风刮过牧羽的脸,云层在周身急速环绕,大海像一只巨大的蓝色眼睛,遥望天空中两个人的坠落。
牧羽紧紧抓住背带,紧闭着嘴,心跳在胸腔中疯狂跳动。辽阔的天地之间,他倏然变得渺小,只有身后与他绑在一起的牧汉霄是唯一的热源。
高空的空气寒冷,又被炙热的阳光驱散。肾上腺素疯狂分泌,牧羽不受控制地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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