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怕,”贺年语气自然,像在说真事一样,“我晕针,小时候我看病我哥哥总带上我,每次我抽三管血他都这么说。”
“哦,”护士被他说得愣了一下,抬头看了一眼贺年,“晕针的话,那你要不要先出去?”
贺年立刻摇头:“我现在又不怕了,而且哥哥看不到我怎么办。”
“你们兄弟感情真好。”贺年这样的表情太能骗人,护士的语气从打趣变成感慨,笑眯眯说道。
严锐之没想到贺年还能这么扯,只是现在没力气计较。
手上一凉,护士已经开始消毒。
严锐之还是下意识身子一僵,刚要别过脸,就听见贺年在自己耳边笑着开口,像是在求证刚才的话一样:
“是吗哥哥?”
这句话咬得很轻,却因为两人靠得近,每一个字都完完整整的撞入严锐之的耳朵里。
愣神的功夫便忽略了一瞬的刺痛,严锐之这才回过神,护士技术很好,一针成功,他盯着没入皮肤的针头微微发怔,轻声说了一句“是”。
护士动作麻利地操作完,又给他推了药,把输液调好,一系列做完要走的时候还对贺年说了一声“有什么不舒服记得按铃”,换来一声响亮的回应后笑着走出了病房。
这是间两人间,隔壁床空着,门一关上就相对隔绝了外面的吵闹。
严锐之第一次觉得沉默有些难捱,他望着输液架,液体滴速不快,房间安静得能听见两人呼吸的声音。
他想跟贺年说真的没事,但也指责不出什么来,刚想开口,就又收了回去。
“严总,”倒是贺年没想那么多,还主动跟他搭话,“我刚才帮您办手续的时候发现一个事。”
不等他开口,贺年就自问自答了:“你居然是六月一号的生日!”
严锐之不知道他在惊喜什么劲儿:“六月一号怎么了。”
“所以怕打针很正常。”贺年说得有理有据,“这是你们的特权!”
严锐之不知道这人怎么天天都有歪理,就听见贺年说道:“我妈这么说的。”
“小时候我也一到医院就要闹,有次儿童节的时候摔破了头,那天我妈不仅没说我,还告诉我,这一天有特权,怕是正常的,让我想哭就别忍着。”
贺年勾勾嘴角:“说来也奇怪,那一次之后我进医院就没再闹过了。”
“所以那一天肯定是有魔力的,生在那一天的就更厉害了!”贺年理直气壮说着自己的歪理,而他没反驳。
液体流入,严锐之打吊针的那只手逐渐变得冰凉,但原本难忍的疼痛也慢慢好转。
他的手指刚动了动,就感觉一阵温热覆上来,贺年的手掌大了他一圈,很轻易就把他的手包住了。
对方的两只手呈一种掬捧的姿态,笼着那只贴着输液针的手,但动作很轻,严锐之感觉有些不自在,但骤然变暖的感觉实在令人贪恋,他最后没挣开,只是略微偏过头去。
“你也休息一会儿吧。”他说。
贺年“噢”了一声,但没松开,只是坐在一旁的小板凳上,替他暖着手,额头抵在床头,闭着眼。
严锐之还有点疼,在医院的床上睡不着,但也难得地什么都不想思考,仰头看着输液器出神。
贺年倒是不挑地方,捧着他的手已经有了困意,严锐之只能看见他微阖的眼睫。
滴到一半的时候,刚才的医生推门而入:“生化结果出来了——”
正抱着严锐之手打盹的贺年瞬间醒转,跟被查房一样嗖的站直了:“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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