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终于呼吸到了空气。
严锐之猛然从梦中惊醒,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严总,严总?”
他听见有声音在叫他。
那个声音跟梦里的都不一样,清晰而具体,带着穿透雾气的力量。
一滴汗坠落下来,严锐之睁开眼,看见了声音的源头。
贺年蹲在他面前小声叫他,握着他的手,一脸担心。
见他醒了松一口气:“做噩梦了么?”
严锐之所有的思绪才慢慢回笼,意识到自己刚做完检查,贺年在观察室等他。
他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都握得出了汗。
贺年却硬要往里挤。
他递了水,给严锐之喝了,再慢慢扶他起来:“我送你回家休息,报告医生说了没什么问题。”
一想到刚才的梦,也可能是还没完全从麻醉中醒过来,虽然知道是为自己好,但严锐之难得哑着嗓子嘴硬一句:“都说了是老毛病。”
“我错了嘛。”
没想到这次贺年不跟他争辩复查的重要性了,还小声道歉,陪着他上了车。
虽然贺年说自己没开过几次车,但一路上都开得很稳。
严锐之回想,对方好像就刚开始的打了一次盹,后面几乎都没怎么睡,现在开着车,看上去依旧精神奕奕。
“谢谢。”
他靠在椅背上,闭着眼说道。
“为人民服务!”贺年还有力气贫,看来是真不累。
两人回了公寓,严锐之把钥匙往前厅一搁。
“严总,”贺年对他说,“要不要吃点东西?”
严锐之不想自己做,也不想等外卖,头还晕着,打算回房间躺一会儿。
他指了一下客房:“你也休息吧。”
他很少受到这样的照顾,本想再说些感谢的话,又觉得开不了口。
“好。”这次贺年没拒绝。
躺在熟悉的床上,终于没了那些可怕的声音和画面。
而新的梦里,会有一只手握着他,把他从泥泞不堪的噩梦拽出来,那只手是有力的,带着一点熟悉的温度。
这一次他终于睡了很久。
醒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严锐之正想着贺年是不是走了,就听见厨房传来一记清脆的响声。
他穿着睡袍走出去,梦里那只手的主人正抬着一口锅愁眉不展,里面是有些焦了的米。
听见响动,贺年受了惊似的转过身来,见了严锐之立刻如临大敌似的后退了一步。
严锐之走进去,看见不止一份砂锅粥的失败作品。
不过还算庆幸的是,罪魁祸首还知道可能会失败这件事,刚点好了一份老字号的粥放在旁边。
“晚上好。”贺年声音带着点害怕。
他把唯一的那份粥端给严锐之:“先吃这个行么?”
看着贺年的脸,他接过来:“好。”
贺年也不鼓捣了,坐下来陪他吃饭,严锐之喝粥,他就啃苹果。
“严总。”等严锐之喝到最后一口粥的时候,贺年才心虚地贴过来,叫他名字。
“嗯?”
“我这是第一次尝试。”他给自己辩解,“还跟这些厨具不太熟悉。”
“所以你跟它们打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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