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赶快想辙?你打死他又有何用?”西门庆方才罢手,喘着粗气眦目瞪着玳安儿。玳安儿道:“爹,快跑罢!那都是些太岁、夜叉,吃人嚼骨的人面畜生,碰上了断无活路!趁早收拾了家私,带上几位娘,先往乡下、庄上躲躲……”
“不成。”徐应悟打断他道:“你也说了,那都是些亡命之徒,他们杀进城来、寻不着你爹、捞不着油水,岂会善罢甘休?这一城百姓,活该替你们去死怎的?再者,你拖家带口的,能跑出多远?半路叫人截了,连个遮挡都没有……”
“好,好哇!”西门庆梗脖儿道,“依着你,合该把我献了去!”徐应悟拉他手将他带至身前道:“哪个说要献了你?别闹!我倒有个计较,非但十分凶险,亦无十足把握,你若信我……”西门庆一拳捶他胸口,骂道:“贼短命,几时了你且说书哩!我不信你信哪个?”徐应悟走去双手将玳安儿拉起,沉声道:“此计若成,须得你再上一回梁山。”玳安儿瞠目与他对视片刻,便毅然决然点了点头。
三人关门参详许久,而后各自分头依计行事。
玳安儿来到灶上吃喝一气,换了身朴素旧衣,便掉头又往那好不容易才逃出的臭屎窝儿里去了。
西门庆将三房妻妾叫到跟前,向她们说明形势,吩咐吴月娘带房下丫头婆子连夜回娘舅家暂避;又当场写了文书,将李娇儿放回院里;孟玉楼则假扮女居士,先往薛姑子庙里暂住。
府中许多金银珠宝、绫罗绸缎,都拆散了寄于各铺账房隐蔽处。钱串儿一趟趟送人、运物,奔波了一宿。天亮时西门庆叫他将最后一箱财宝装车,往水郭村送去,并嘱咐他再别回来了。与此同时,徐应悟领西门府众小厮伙计在院墙之内里大动土木,一夜忙得沸反盈天。
次日一早,张松带何千户过府相商,两人一进大门,便因里头这摊大工程双双怔住,一时无处落脚。徐应悟匆匆出来,向何千户行礼道:“何大人多担待,事出紧急,恕小的无暇细说,敢请二位将我家西门大人带往贵府详谈,告辞告辞。”言罢提袍便跑。
看官听说,徐应悟在这紧要关头又急往何处?他是往李家妈妈院里,急寻潘金莲、庞春梅去也。
《金瓶梅》原著里武松遇赦返乡后头一桩事,便是骗杀了潘金莲。如今梁山贼寇打着为他报仇的旗号来清河寻衅,自然不会放过这杀夫改嫁的淫妇。潘金莲死不足惜,可一向与她唇齿相依的庞春梅、并李家院里一众失足妇女却总是无辜。徐应悟想出一条能保住潘金莲性命、又使旁人不受牵连的计策,欲向庞春梅交代。
徐应悟问到李家方位找上门去。娼门昼伏夜兴,大早上院里一派冷清。他向洒扫小奴打听来庞春梅与潘金莲住哪屋,也顾不上合不合适,便径自推开房门闯了进去。
庞春梅昨夜往守备府服侍,丑时过了方才回来,这会子蒙头睡得正香,潘金莲却早醒了,睁着俩大眼儿坐在床头发呆哼曲儿。
见屋里突然进来个男人,潘金莲先是缩脖儿一愣,随即手推春梅嘟囔道:“姐,姐,人来了,起来,起来梳头……”徐应悟听她话音,观其神色,惊讶察觉她已疯癫失智,懵懂如同几岁孩童。
“潘六儿,你可认得我?”徐应悟弯下腰,凑到她脸前无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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