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概念。
他此刻与林双意并排坐在监视器前边,浓墨一般的黑眸紧盯着监视器。
镜头从埋伏的刺客与狼狈的施天霖之上缓慢挪移,定到了一处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
顾栖池……
不,是沈卿烨。
分明是同一张脸,可任谁都能看出,这是两个人。
沈卿烨侧身倚在青竹之上,他今日并未穿平日里的那身大红蟒袍,而是换了件素雅至极的荼白锦袍,只襟口和衣袖处绣了些暗色的团云样式。衣料瞧着柔软飘逸,却又格外挺括,包裹着他单薄的背脊,昭示着从未被折断过的傲骨。
光影明灭,更显得沈卿烨肤色冷白,唇若朱砂。斜向上挑的眼尾掠出清凌凌的眸光,淬了冷冽的刀影,唇角勾起的弧度若有似无,难以窥清他脸上到底是什么神色。
等到施天霖被刺客围了个水泄不通时,沈卿烨终于动了。
他腰间的绯刀不知何时出了鞘,刀影凌厉,暗红色的光斑恰好印到施天霖的脸上。
这样的肃杀的生死之际,只有他一个人闲庭信步的走在其中,步履散漫,又冷淡矜贵。
不过眨眼之间,长刀在空中划出残影,掀起一阵刀风,利落割断了施天霖的鬓边的几缕发丝,紧接着,沈卿烨长腿一踹,猛地将人踹的跪在地上,随即摇摇欲坠,瘫倒在地。
沈卿烨就这么居高临下地斜睨着施天霖,狭长的眸漫不经心地眯起,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唇角的笑意勾勒得更大,绯刀毫不留情地刺入施天霖的胸口,越入越深。
血包被捅破,绽出的鲜血溅上他冷白的脸,额间的那点朱砂更艳,像朵徐徐盛开的靡丽的罂粟花。
“二皇子,后悔吗,没能亲手杀了我。”
他的声音微凉,像是远处远山之上的冰凌,看着无害,却能轻而易举地捅穿一个人的心脏,再仔细听,还能听出其中淡淡的笑意。
人人得而诛之的奸佞之臣缓缓用手抹开脸上的血迹,红与白的交织显得异常瑰丽,他垂下眼睑,意味不明地笑了声,将冷白指尖上的血迹含入口中,舌尖轻舔了下,随即厌恶抽开。
“都说我沈卿烨的血脉肮脏下贱,可我瞧着,殿下,你的血,才当真称得起令人作呕呢。”
宋知安先是被顾栖池的表演方式震了下,随即很快被他带着入了戏,施天霖表情狰狞,脸上是无尽的恨意:“沈卿烨,你这个奸贼!”
“人人得而诛之!”
镜头没停,所有人都屏着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顾栖池与宋知安。
直至施天霖被沈卿烨踹断了肋骨,绯刀自他心口拔出,威压拖着他坠入悬崖,林双意才喊了停。
林双意导戏是出了名的严厉,一段戏要走七八遍,直到演出他心里的理想状态,他才肯喊过。
但今天,他支着下巴,看向身旁的薄彧,语气是前所未有的严肃:“薄彧,你看到了吗,他是天生的演员,他生来就是为了吃这碗饭的。”
“《幸天青》这部剧,你投了这么多钱,我不会让你失望的,他绝对会是明年最火的一部剧。”
薄彧没应声,他眸色极深,往常的黑沉冷淡消散,只余下烈火一般滚烫的炽热。
越靠近顾栖池,就越能发现隐藏在他冷淡外表之下的那些宝贵之处。
顾家那一群人当真是蠢货,错把鱼目当珍珠,反而使真正的珍珠蒙尘。
薄彧的喉结上下无声滚动,舌尖无声舔了下颊侧,漫不经心地扯出一抹笑。
从前怎么样他不在乎,可往后余生,顾栖池只能是他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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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保护区的这一部分戏份拍完之后,原本是要跟着大部队立马到下一个棚内去拍戏,也不知道薄彧施了什么手段,竟然让林双意又给他们放了一个星期的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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