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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果,还被人参了一本,后来道台时被翻出来多定了一桩欲加之罪。

若是此事能彻查,祖父身上背的罪也算是又少一条。

想要给一个人立罪很简单,但想要为一个人或是一群人平反却很难。

要费多大的力气和多久的时间才能把他祖父血迹斑斑的墓碑洗净,祝知宜不确定,但他不能停下,为了但凡有一丝平反清名的可能他也要全力以赴。

乔一以前或许还指望皇上对他们公子或有几分真心,如今跟着祝知宜在朝堂上进出,帮着祝知宜处理些简单的公务往来,看事情也不再那么浮于表面。

他把历年账簿一一分好,有些不忿地嘟囔:“皇上怎地尽给公子揽些得罪人的事。”江南那地方也是能随意查的么?看似十里繁华,实则龙潭虎穴,上次庄子改屯田也是,“外边都说公子六亲不认大义灭亲,不亲不孝名声尽毁。”彼时或许牌位和香火都不会给祝知宜留,那他家公子就真成孤魂野鬼、茫坟孤烟了。

祝知宜埋头写折子,失笑;“我要那虚名做什么?”

“那也不能如此!您去查南边,伤了那些支持者的心,这样以后谁还会追随您,太阴损了——”

“乔一!”祝知宜渐板起脸,肃声道,“规矩呢?我严明律法,自己身边的人却口无遮拦罔论圣意,你叫我如何治宫。”

乔一没什么诚心地请罪:“小的错了,请君后责罚。”

祝知宜揉了揉山根,解释:“我出仕不是为了名声和拥戴,是真想做成一些事,更不是为了梁徽,于民有益之事,我不怕被骂。”

“若是你怕得罪人,那往后这些事我便让另外的人来做——”

乔一赶紧认错:“公子息怒,是我狭隘了。”

祝知宜轻咳了几声,连着熬夜,唇色也苍白,看着他说:“你确实狭隘,我且问你,平心而论,于公,皇上要做的事不对吗?于民无益么?于整饬朝纲、清风廉政无用么?”

乔一不得不承认:“……不是。”

“既不是,那便是我心所往,皇上做的,也是我的心愿。你且记住,这天下没人能逼迫我做我不认同、我不愿意做的事。”梁徽也不能。

“……是。”

祝知宜知他不服,也知他是忠心,耐心道:“于私,皇上是君,我是臣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臣行君令,天经地义。你总听信挑拨离间煽风点火的谣言为我鸣不平,我并无不平,我做的桩桩件件,心甘情愿,问心无愧。”

“倾巢之下焉有完卵,不彻底整饬朝纲削免权臣如何还廉臣清明,我知你是忠心于我并忧心于为门族平反,但是这并非一朝一夕一蹴而就之事。”他沉默了片刻,轻声道,“比起为祝门平反,我更希望整肃朝纲还盛世清明以绝后患,让往后的十年、百年都不能再有这样指鹿为马颠倒是非的冤情屈案发生,你能明白吗?”

乔一惊撼于祝知宜的以己及人目光长远:“知道了,公子,是我鼠目寸光急功近利了。”

祝知宜宽慰地笑了笑,又咳起来。

他大致列了几页可入手的疑点命人抄送给梁徽,下属说皇上正在跟沈司正议事,祝知宜一怔,笑了笑道:“那便下回再说罢。”

梁徽近日夜宿御书房,特意命人夜里不熄灯,左等右等不见门下省的人,招了人问,说凤随宫昨日招过一回太医院。

梁徽面色微沉,自己提了灯大步走出去,他腿长,张福海追不上。

到了凤随宫,人祝知宜根本不在,玉屏说天没亮就去官署了,这时辰还没回来。

梁徽又问她昨日宣太医的事,语气重了些。

他不笑时,眉眼更显漆隽幽沉,玉屏看他神色喜怒不明不敢隐瞒打太极,只好如实转太医的原话,是疲顿劳倦、劳心伤神过多。

梁徽听后,不语,看了她片刻,淡声道:“主子忙的时候忘了身体,做奴才的要知道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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