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逼的,利诱的,陆续不断,一片兵荒马乱。
帐内仍是一片寂静,加入跪谏的将士越来越多,帐前跪了乌泱泱一片。
直至夜深,暴雪下得更浩荡,风寒刀似的刮过原野,摧枯拉朽之势仿佛要把一切毁灭。
祝知宜来了,帐前跪着一动不动的将士看到他,神色复杂,埋怨、心虚、打探、期盼……心思各异。
敌方将领性情阴鸷极端,手段残忍,对他们的君后心思叵测暧昧不明,任谁都心知肚明,这是一个难堪屈辱条款,若是君后真走这一趟凶多吉少。
自大梁立国以来,无论是内乱、攘外,就是部落和亲,人质都多的是有去无回来。
人质的本质,就是弃子,这是自古以来默认的规矩,弃子,在必要时刻,可以不顾其生死。
众将心照不宣,纷纷自动给他开出一条道来,祝知宜心想,梁徽这样吊着他们,或许如今他在众人眼中怕已是那蒙蔽君心祸害江山的祸国妖后了。
帐内没烧暖炉,阴冷寂静,梁徽背对着门帘看那副巨型地图,听到声响也一动未动。
“怎么?你也要来逼朕么?”
“?”祝知宜心里揣着事,面色急切、公事公办道:“臣想即刻出发,此次前往身上必不可能佩戴任何兵器,但我身上藏了洇木籽,并已提前记下安三山的地图,届时会在埋藏有火筒之地留下暗信,皇上天一亮即刻攻城,臣会拖住钟延,皇上让苍耳狼嗅着木籽找寻路线,将城内百姓转移。”
梁徽猛然转过身来睁睁望着他,眼角赤红。
“?”祝知宜被他的反应吓一跳。
这是……怎么了?
帐内一片死寂,帐外那些跪哭谏言的声音越发高声刺耳,祝知宜倒不在乎,因为他从一开始压根就没打算留下来,一回到营帐他就开始抓紧一切时间默记锦渡城内的地形地势图、收拾行李、跟隋寅嘱咐交代后续,忙得焦头烂额马不停蹄。
他知道,梁徽也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决定。
在这一点上,他们又奇异地默契地达成了一致共识,虽然谁也没有开过口。
梁徽在城门关下问影卫可有暗道可抄的时候其实就是在为祝知宜找后路,只不过是暗卫说地势异常险峻几乎不可能潜入藏人他才沉默了一路。
而回到帐中又闭门不见人,让那些老将干着急不过是想让他们欠自己个天大的人情。
梁徽要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为难”和“牺牲”,最后再等祝知宜来主动请缨,这样,姬家军又欠君后一份救命之恩,是君后大公无私舍身救国。
不是君上“被迫交出”君后,是君后“主动请缨”——即便是生死关头梁徽也能把局势人心算得清清楚楚,该利用的、该得到的,一丝一毫都没漏下。
哪怕是走投无路悬崖路尽之际也依旧保持清醒的头脑作利益最大化的判断。
他为自己计算,也为祝知宜计算,要外头这些坐享其成的人记住皇帝的“为难”,也要为祝知宜赚一个“舍身为国”的美名。
祝知宜自然也将他的一番算计看得清清楚楚,认真郑重地将礼行了个全套,提高音量,主动请缨:“臣祝知宜,请命前往锦官城,去意已决,恳请君上准命。”
声音朗朗,掷地有声,帐内帐外都听得一清二楚,外头一阵喧哗。
但帐内的声音一低下来外面便什么都听不到了,梁徽闭了闭眼,轻声问:“清规急着走是在怪朕吗?”
“?”祝知宜疑惑地回望:“没有,皇上若是真的不让我去,我亦是要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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